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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晔迸出一声轻笑:“三娘子要动手,晔也只得受着,不是吗?总不能唐突了佳人。”
秋姜只觉得怒火中烧,正要发作,外面有个婢子疾步入内,低着头在二人面前道:“县主有请谢氏三娘。”
秋姜正在气头上,被她一打岔反而神清气爽,当下道:“三娘这便与你一起去。”
元晔却觉得蹊跷,单手拦住她,肃了神色冷冷地望那婢子:“晔与县主也相处多日,怎么从未在她身侧见过你?你是寝内的使女,还是在外侧伺候的?”
那婢子微微一僵,迟疑了会儿低声道:“奴婢是新来的,县主只让奴婢在外侧伺候。”
“既不是贴身婢子,何以让你来传话?”
“……宴会散了,几位阿姊要陪县主回去。
县主带来的使女不多,便遣小婢来传话。”
元晔逼近一步:“你抬起头来说话。”
秋姜却横他一眼:“堂堂一品公侯,为难一个小小婢子算什么本事?”
又对这婢子恨铁不成钢道,“你怕他作甚?走吧,别让县主久等了。”
随即不等他阻拦便气冲冲地跟着那婢子出了殿堂。
元晔追出门外,心里不安,既气恼她冲动倔强,又唯恐有诈,便要追出。
兰奴从后殿过来,伸手便拦住他:“邸下,何必为一小小姑子置气?”
“你让开!”
“兰奴不让。”
她红了眼睛,却见他猝然回神,冰冷的目光“夺”
地投到她的脸上,看得她倒退一步,眸中的猜疑让她心惊。
元晔忖度道:“你有什么……瞒着我?”
兰奴心里不忿到了极点,多日来的隐忍和嫉妒此刻都一股脑儿涌上心头,面上却是婉转一笑,语声清亮,幸灾乐祸道:“有侯来报,谢氏三娘得罪了永安公元修。
兰奴心想,这深更半夜的,永安公假借县主名义传了她去,怎么也不该是叙旧那么简单吧?”
李元晔听得震了一震,袖中之手倏然攒紧,努力按捺住贲张的杀意,只是冷笑了一声,咬牙道:“贱人!”
兰奴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原来这世上如美玉般的君子,也有如此愠怒阴冷的一刻?她尚在震惊怅惘、不能自己,元晔已然越过她,拂袖离去。
她恍然回神,追出几步扑倒在他脚下,大声道,“邸下要以大局为重!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姑子,不可为此恼了永安公。
此刻轻举妄动,我们所有筹谋都将前功尽弃。”
元晔顿了顿步,眉目低沉。
兰奴见他挣扎,忙一鼓作气道:“邸下,珍重!”
元晔却仿佛被她这句话惊醒了神智,再无踯躅,甩开她毅然朝前方奔去。
长夜凄冷,殿内的甬道冗长昏暗,仿佛没有尽头的隧道。
秋姜跟在那婢子身后走了会儿,热血抚平,理智回了脑子,顿时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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