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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安人梦中惊出一身冷汗,起得急时,眼前一片漆黑,吴妈妈与迎儿忙上来搀扶了,打水与她洗脸,睡前头上簪子取了下来,现都未及重插上。
待林老安人赶到,素姐已经救回。
林老安人问了前因后果,焚香跪地哭禀:“娘子要午睡,打发我也去睡,睡着朦胧间觉着不对,一抬眼,娘子便不见了,正要找间,外间已架了娘子回来,说是失足落水。
也不知是怎么出去。”
林老安人与秀英看素姐时,早吐了水,躺着等郎中,秀英问她哪处不舒坦,她也说不分明,林老安人走上前去,素姐不由分说,一手抱住一开,便开始哭她害怕。
林老安人这才听明,原来她不是落水,倒是要投河!
林老安人眼前一黑,一时竟是骂也骂不出来——投河你还怕鬼?
秀英挣脱了,张罗着给素姐换干净衣裳,又擦头发、换干净铺盖,安排素姐躺下。
外面迎儿跑来道:“郎中来了。”
林老安人下死力捂住素姐嘴:“闭嘴!
不许说话!”
乃请郎中来。
一搭脉,不过是受了惊吓,风邪入体,开了张方子,拿去煎药。
素姐叫林老安人吓住了,不敢多言,煎了药来,也哆嗦着捧着喝了。
玉姐皱一皱眉,一拉林老安人后摆,又伸指戳戳秀英腰眼儿。
两人一回头,玉姐朝她们丢一眼色,两人看素姐喝完药,怯生生使被盖了头,不一时睡着了,便与玉姐出来。
出得门来,玉姐道:“爹前头谢救了阿婆人哩,咱先休往那里头去,且去娘那里吃盏茶,等爹消息罢咧。”
便扶林老安人往秀英房里坐了,小喜取了井里放西瓜来,三人皆无人去吃它。
玉姐道:“这一闹,四邻都知道哩,好说不好听,须有个交待。
阿婆是为甚落水,咱家说了,免得他人乱猜。”
林老安人道:“好孩子,还是你明白事理儿,恁多书并没有白读。”
秀英恨声道:“总不能说她想不开要投河罢?说出去多难听哩?人难道不要猜是为甚?一传二传,不定传出甚样离奇故事来,”
说着由不住也要哭,“我怎地摊上这样个娘?”
这话说得极重,深究也算不孝,然林老安人深以为然,玉姐不指责于她。
玉姐拿眼只管将两个长辈来看,林老安人道,“你有甚主意?”
玉姐道:“阿婆午睡叫魇着了,今备下香烛,往祖坟上烧两刀纸。
且传话儿,家下女人皆不许日落后往河边去,恐出事,许能圆了过去。”
林老安人道:“便就这样。”
秀英无奈,只得使人传出话去,说是:“午睡叫魇着了。”
又大张旗鼓,往祖坟上烧纸。
方圆了这一场,只这乡间从此便有些怪谈,道是妇道人家阴气重,日落往水边去,易叫不干净东西缠上,不数日便要生出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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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祖孙三个定下计来,那头洪谦已先行谢过这盛凯,并未曾问这盛凯居处,只命捧砚、来安两个送他一送,二人回来,自知盛凯家何处。
自写了帖儿,又命人急往江州买办几样礼物,好登门拜访。
办完这些,方往秀英处来,知女人们已想了遮掩之法,洪谦也赞这法子妙:“我还说须防有人说出那不好听言语来,如此这般,纵有事,也有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