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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各翻了荷包,互通有无。
玉姐荷包里有年素姐与两个海棠式小银锞子,月姐儿银锞子却是如意状上头还有个卐字,叫做“万代如意”
。
两人各瞧了对方手里式样鲜,便换了过来,又互相抛了耍。
玉姐回到家中,秀英又查一回她所携之物,见没丢甚要紧物件。
玉姐得意道:“我又不傻,才不做那冤大头哩。
月姐好,我只与她一道作戏耍子,这是使阿婆与我那个换。”
秀英就着她手一看,道:“这倒吉祥,换倒换了罢,回去往你匣子里收好了。”
往后数日也如此过来,又有各家街坊有甚好物,也互通个有无。
就连陆氏母子那里,也有相赠。
陆氏使个婆子拎一食盒茶果来:“我家娘子命我来,上复娘子,守孝人家,不便走动。
府上与果子极好吃,哥儿爱哩。
咱家也有些果子,还请府上别嫌弃。”
因进退有礼,便是秀英,也要说一句:“好伶俐人儿。”
从此嘴上留德,不多言语甚么了。
林老安人也还叹一回:“行事恁规矩,可惜了。”
两人说话间却不曾想,一年之后,二人倒要没口子咒这陆氏。
此时只管翻看厨下糯米粉有无受潮、种种馅儿齐不齐全,备着灯节好做元宵来吃。
元宵两事,一是看灯,二是吃元宵。
看灯除非看个热闹,亦有男女相看之意,是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
程家既无将娶之男,又无恨嫁之女,看灯便是看灯,吃元宵便是吃元宵。
江州城内扎起鳌山,程家一家也去观灯。
理不得步障,便拿布条儿系作一串,以防走失。
程谦看女儿甚紧,亲把她扛肩上,握着她脚,又使绳儿一头拴她脚上,一头系自家腕上,方放心领她出去。
街上玉姐又看中一盏走马灯,林老安人不吝买它,却是无手拿它,还是叫来安儿先拿了。
回到厚德巷,各家哥儿姐儿亦是各提一盏灯,有里正家里成哥儿把着盏打转儿,转得自家头晕,脚下一软跌坐下来,手中失了灯,跌破了灯笼,复又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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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出了正月,各家自有事忙,玉姐依旧读书,功课渐多,苏先生果然开始教画。
玉姐每画得身上脸上手上皆是颜料,秀英见一回笑一回。
玉姐暗暗发狠,必要意,却不知何故,一搁了笔,身上不是这处便是那处总要添些颜色。
如是月余,三月十七,正是玉姐四岁生日[1],也吃生日汤饼,也穿衣,又有镯子戴。
苏先生始教她些算学,秀英听闻女儿学算,于外头寻了木匠,特特订了把小算盘来。
玉姐带着小算盘往去听课,苏先生愕然道:“这是要做甚?”
玉姐道:“娘听说要学算学,给做算盘哩。”
苏先生拨弄许久,玉姐听着算盘珠儿噼啪作响,看着苏先生手指翻飞,还道内有关窍,用力瞅着。
忽听苏先生道:“这要如何用?”
玉姐儿道:“不是先生教我么?”
原来苏先生教课,天文地理且不说,单指算之一样,却是用算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