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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平时看上去不着调的家伙一旦较了真,谁也拗不过他。
韩雅洁能做的就是把孩子照顾好,等他回来。
她给他写过几封信,他一直没有回信,没有时间。
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她紧张的关注着灾区的一切,总是提心吊胆,因为专家说过还会发生多次强度较高的余震,相当危险。
每次新闻中报道说又救出了被困在地下的人,她就特别的高兴,而在电视上偶尔也能看到他的身影,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澡了,脏得不行,头发像刺猬的刺一增竖起,整个人瘦了一圈,胡子老长的,看得她直想哭。
记得报纸曾报道过这样一件事情:在公路好不容易修通后,救灾指挥部来电话问他最需要什么,他说别的都不缺,赶紧把运水车开进来,他的兵都有一个月没有洗过澡了。
节目是再也看不下去了,韩雅洁关了电视,一阵痛哭。
她呆呆的望着婴儿床上两个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似的孩子,抚摸他们的脸蛋,含着眼泪说:“你们来得真不是时候啊,哪怕是来早一点或者干脆来迟两个月,多好!”
这对双胞胎正是她和柳维平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有点虚弱。
在大地震发生时就连军营也晃动起来,已经有七个月身孕的她当时正在准备夜宵,猝不及防摔了一跤,痛得死去活来,紧急送往医院做了引产,孩子保住了,但是由于是早产儿,比其他孩子都要虚弱一些。
女儿好像知道妈妈心里难过,安安份份的,也没有有什么病,儿子才不管那么多,哭起来像狮子吼,尿起来像机枪扫射,时不时还要练两招花拳绣腿,一看就知道将来准跟他老爸一样,是个让人见了就头大如斗的捣蛋鬼。
他们来到世界都一个多月了,连名字都还没有起,唉,都是这场灾难造的孽啊。
隔壁传来男子压抑的哭声,是飞狼。
他在冲进一幢危房救出两个被困在里面的小孩时,余震突然袭来,房屋倒塌,他奋力把孩子扔了出来,自己被埋在了里面。
战友们急疯了,不吃不歇的一连挖了五个小时,终于把他给挖了出来,当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送到军区医院里养伤。
他的性命保住了,可是右腿粉碎性骨折,最终在他的坚持下没有截肢,可是这条腿永远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灵活了,他变成了瘸子。
当得知自己的腿废了之后,这个做手术时坚持不注射吗啡
,咬着牙挺过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硬是没有吭一声的铁汉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韩雅洁下床走到他的房间,听到她的脚步声,飞狼的哭声马上就停了,若无其事的问:“大姐你来啦?孩子睡了没有?”
韩雅洁抚摸着他那短短的头发,柔声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这样硬撑下去迟早会把自己憋坏的。”
飞狼低着头,不吭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韩雅洁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低声叹息:“你们这些人啊,跟他跟久了,连他那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在流泪却还要做出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的坏毛病都学得十足了······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们,明明内心那么脆弱,在人前偏要死撑出一副比钢铁还要强硬的样子······”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飞狼咬着这位大姐姐的衣袖发出一声声干吼:“我不能没有一条腿啊······蒋婷还在等我,我要是没了一条腿,她会怎么看我?她还会要我吗?我不能没有腿啊······”
韩雅洁眼泪也流了下来,轻轻拍着飞狼肩膀,说:“飞狼不怕,我们的飞狼这么出色,还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没有了一条腿,也有大把姑娘抢着要嫁给你······没看到有多少女孩子给你写来了情书吗?只要你愿意,就能找到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妻子······”
医院的喇叭开始广播了。
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播放关于灾区的最新消息,而是用颤抖得厉害的声音在重复着一个噩耗:
1976年零时10分左右,共和国的谛造者、伟大领袖毛主席那颗伟大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带着对灾区人民的深深牵挂,与世长辞。
本来忙乱不已的医院鸦雀无声,飞狼也停止了哭泣,愣在那里,韩雅洁反而失声痛哭:“苍天啊,你就睁开眼睛看看吧······走啦······都走啦······”
在这多灾多难的一年中,共和国三根擎天柱都倒了,举世同悲。
主席逝世后,五十三个国家为他下半旗致哀,各国领袖给予极高的评价,只有一个国家对此不闻不问。
在莫斯科,众多报纸没有只言片语提及这一事件,相反在《真理报》上还登出了威胁共和国的文章,扬言华国若不能在一个月内采取与苏联和解的政策,苏联很可能采取某些“不可逆转的决定”
。
二十多年来支撑起危局的伟人走的走老的老,外有强敌,内部政令一团混乱,共和国的命运真的到了十字路口。
也许贪婪的北极熊正是
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在如此敏感的时刻发出威胁,他们仿佛看到了六神无主的共和国像清奴那样跪在他们脚下称臣求和。
然而,共和国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脆弱,针对他们发出的威胁,那位在第一时间进入灾区的、解放军最为年轻的大校斩钉截铁的向众多前来采访的记者表示:“一旦苏修的导弹落入共和国的境内,我将带领全军最精锐的突击队突击克姆林宫,让他们看清楚他们试图征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是一群什么样的军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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