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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拍巴掌的声音,兰稽斋老板长长吁了口气,如释重负。
他躬身让开门口,很快有三个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是个瘦弱的年轻人,容貌清朗俊秀,可惜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眉宇间带着几丝忧郁气质。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头发和眉毛都是纯白颜色,不见一根杂质。
露在外面的双手肌肤白皙透亮,青色血管隐约可见,简直就像景德镇的隐青釉色一般——他应该罹患严重的白化病。
后面两个人都是孔武有力的小伙子,头皮青茬,紧跟在那年轻人身后。
他们一进来,两具魁梧身材立刻把门口挡了个严严实实。
那年轻人一进屋,先看向兰稽斋老板:“你亲眼确认了?”
兰稽斋老板赶紧点头:“是,是,刚才我亲眼目睹,确实是‘飞桥登仙’。”
年轻人矜持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尹银匠:“尹前辈,你好。
晚辈姓柳,叫柳成绦。”
尹银匠莫名其妙,只好一言不发。
柳成绦找了把椅子坐下,慢慢悠悠说:“晚辈听说,焗瓷里的秀活,分成了山东、河南、河北三个流派。
山东皮钻,河南弓钻,河北砣钻,各有绝活。
若我认得不差,这应该是河北一派的独门手法——您说对吗?”
尹银匠有心发作,可面对这个来路诡异的白化病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成绦也没打算听到他回答,继续自顾说道:“‘飞桥登仙’这一手太过巧妙,有补完天工之能,所以易遭天妒,不可轻用。
真正有幸看到的人,一共也没几个。
今天晚辈有幸,适逢其会,真是何其幸运。”
我和尹银匠同时扬了扬眉毛,看向兰稽斋老板。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那个琮式瓶想来也是被故意处理成那样的崩口,非“飞桥登仙”
不能修补,借此引出绝活。
闹了半天,这老板不是贪图尹银匠的瓷器,而是在替这个白化病人试探身份!
柳成绦又继续道:“河北一派本来混迹于京城,乃是三派地位最显赫的京派。
可惜人丁不旺,到了晚清逐渐式微。
唯一一点血脉,并入了明眼梅花,这绝活也传入五脉之中的玄字门,成了药家独有的手艺——您是药家的什么人?”
他有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温柔,还带了点孩子式的好奇。
可话里的意思,却让我无比震惊。
我的心脏陡然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抓紧。
这……怎么一下子就把五脉牵扯进来了?我惊骇地看着尹银匠,难道说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家伙,竟然是药不然的同族吗?
面对质问,尹银匠淡淡回答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柳成绦微微一笑:“没事,没事,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不提也罢。
重要的是,您有这一手绝活,就够了。
我想啊,咱们国家很多传统手艺都快失传了,得有个法子保存下来。
您跟我回去,跟晚辈商量一下,如何把这些民族瑰宝保留下来,如何?”
话说得冠冕堂皇,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尹银匠感觉到了对方的恶意,伸手想要去抓喷灯,柳成绦身后的保镖眼疾手快,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喷管。
那喷管是黄铜质地,“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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