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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位比诸侯王,祭祖的时候自然也要与诸侯王一个标准,可人家有国有地,收入比咱们高得多……”
“明白了,那还剩下六七成呢,也不少了。”
“还有三四成收入要用于宗室间的人情往来。”
“咦,我跟其他王侯从无往来。”
“是是。
可人不往来,礼物得往来,惯例如此,比如上个月济南王世子大婚,咱们送了十斤黄金、绫罗绸缎十匹、璧玉十双……”
“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
“我将礼单放在主人桌上,主人写过‘阅’。”
“哦,可能是我没细看。
不能不给吗?我连济南王是谁都不知道,更不认识他的世子。”
何逸再次挠头,“恐怕不行,规矩是宗正府定下来的。
每一桩都有先例,违背不得。”
韩孺子也挠头了,“那我以后少买东西吧。”
“府里的东西够多了,主人的确没必要再买。
但那也省不下多少,最好咱们也能有几次婚丧嫁娶……错了错了,瞧我这张破嘴,罚它……罚它……”
“罚它一天别沾酒。”
韩孺子笑着在石桌上拍了两下,“我懂了,钱的事情我来解决。
你管好账目就行。”
“那就好,主人您忙,我不打扰了。”
何逸告退。
张有才一边嚼瓜一边说:“敢情王侯也有难处,人情往来繁多,还不能拒绝,关键咱们是有往无来,难怪入不敷出。”
“并非所有王侯都这么紧巴,别人家要么有国有土,要么有人做官,总有来钱的方法。”
韩孺子很清楚,他这个位比诸侯王的倦侯,还不如一位普通的县侯、乡侯富裕。
“怎么办?也去买地、放债?”
张有才没忘了吃瓜果,跟杜穿云就像比赛一样。
“哎,管它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饿不着。”
杜穿云吃够了,打个嗝,将沾满汁水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你这么穷,还总给我们爷俩儿赏赐,真是太大方了,我们还剩下十几两黄金和几十两白银,爷爷,先还给倦侯吧。”
杜摸天笑着斥道:“那点金银还不够侯府走一次人情的。”
张有才仍在啃瓜,“主人给你们的赏赐不少啊,也没见你们买回来东西,怎么就剩这么点了?”
“江湖里人情更重,四海之内皆兄弟,有钱当然要大家一块花,难不成留着生崽儿?”
杜穿云十分不屑,在他眼里,积累财富乃是可耻的行为。
韩孺子也不喜欢谈钱,挥手道:“少说这些扫兴的事情,杜老教头,我一直想问你来着,如果我当初相信林坤山,去了小南山暗香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可难说,骗术千变万化,常走江湖的人都有走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