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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者,乃是这雨虽不能当饭来吃,却能解人心头躁意,好破先前说帝后不好传言。
因此雨,三法司纵量刑严些,也无人说不好了。
九哥心里,却是要趁势严办,剪灭这兼并之风,也是与敢犯上作乱者一个教训。
九哥心头焦躁火气也降了许多,不似先时那般迫切要问罪了,只嘱咐不许令逆臣死于牢内,又说:“未定罪前,不许为难其家眷。”
玉姐却于丧事上遇着几个求情人,以诸勋贵之势,许多皆是自开国以来便有爵位,数代下来,姻亲故交盘根错节。
为谋逆、从逆说话,自是不敢,然若是犯官家眷、又或是家中幼儿,倒还有几个略有些个良心亲戚战战兢兢想走个门路。
渔阳侯、安昌侯这等人家纵是姻亲亦不敢碰,然若是渔阳侯兄弟孙子,其母家想求将这孩儿以年幼为由流放得略近些,却是使得。
又如燕王系,燕王子孙众多,有与宗室里吴王系子孙处得来,也有想讨个情儿。
又有一等人,因与谋逆之人有些个亲戚,恐连坐,是如坐针毡,四处撞木钟。
跑得厉害,正是这等人。
谋逆之事是得罪官家,散布流言说官家各种不好,是将官家往死里得罪,谁个敢去触这个霉头?纵能活动了主审官,官家想起一问,功夫便全白下了。
思来想去,唯有两个人能说得动官家,其一是皇后,其二便是渤海王妃。
于是动了心思人,便力往渤海王府与永嘉侯府里跑。
洪谦京时日尚浅,姻亲亦不多,虽如此,也有许多人七弯八拐地寻上门来求说情。
求人办事没有空着手儿,洪谦与秀英却都不敢收。
亏得两人都要往宫里哭丧,便严令家中看好门户,来客便说主人家正宫里,家内没个主事人。
秀英又牵心已搬出去金哥,命李妈妈去对金哥说:“这事儿大着哩,休要沾手儿。”
金哥笑道:“我一外臣,连娘娘面儿也照不着,寻了我来有个甚用?”
李妈妈悄声道:“那哥儿可看好了老夫人,老夫人素来是个心善,因娘娘做了皇后,她老人家也有个诰命,此番以老病告疾不入宫哭灵,万一有人寻着她,她一时心软应下了,却又是件麻烦事哩。”
金哥这些年也曾听着一二外祖母之旧事迹,无奈道:“我哪处也不去,只家里温书,眼见是要考举人试了,我走不脱哩。”
李妈妈这才放心回秀英,如此这般一说,道是哥儿极明事理。
郦玉堂处亦有人请托,郦玉堂原是个不问世事,前些日子听着有人说他儿子不好,虽是过继出去换儿子,也是自己骨血,他已是一肚子气。
如今听说有人请托,将双耳一掩,“送客”
二字都不说,便跑出去了。
只两手抱着耳朵,过门槛儿时还叫绊了一下,险些儿跌跤——恨来讨情。
他这般作派,申氏亦不敢兜揽。
求情之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于家中惶惶不可终日。
却又传来消息,官家要嘉奖此番平叛、救驾有功之臣。
议功较之审案却是容易得多,自九哥起至于政事堂,肚里都有一本账。
九哥原想抬举着郦玉堂,又觉有些不妥,便暂缓一缓,因他同父之诸兄哭临时与他同心,多有回护之意,便与这几个都赐了爵。
陈熙因有功,将其由枢密副使进为枢密使,原枢使入政事堂二月后退休致。
又奖洪谦之功,硬将洪谦原本之北乡侯与了金哥。
诸宰相有功,各额外录一子孙。
场之忠臣,各加一级。
其余因搜捕逆贼而余下空缺,九哥便交与政事堂来拟。
政事堂见九哥固有偏袒之意,却不曾做得过份,也由他去了,拟了剿逆之军士各加三级,录其姓名,待日后有用。
算来算去,却是皇后一门获利颇大,众人却慑于皇后之威,不敢多言。
玉姐却又有话要说,乃是因淑太妃之请,为陈三姐说情:“她有功,怎能同罪?”
九哥便与陈熙说了,可使陈三姐与七哥和离,另觅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