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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好讲究个门当户对,不少勋贵之家倒以结姻帝室为荣,何者?谁个能保证子孙代代兴旺来?或嫁或娶,中间儿有那么一遭儿,也好使家里缓一口气儿。
读书人则不然。
他们从源头上便是凭本事考上来,又重气节、又重风骨,还好有个治国平天下抱负。
凡有这等想头,因着阴差阳错一桩婚事,却将一家大好前程抛却,心头滋味实是难辨了。
文士与勋贵,虽则同朝,彼此不定还能结成朋友,想法毕竟是有些儿不同。
是以朱雷开心,朱震这个自家读书拼出来见了便心中难受。
他心中实是愧疚,否则也不会依了太夫人那不认主意,眼见洪谦过得顺当,也替他欢心,心下少安。
哪料天上掉下个馅饼儿来,饼儿却是有毒,不吃还不行!
朱震这几日愁得脸上皱纹都多了几条。
洪谦才三十五岁,传胪出身,御史清流,简帝心!
九哥入主东宫,不立时即位,他还能有几年余地,一旦九哥登临,他便只好领一侯爵,顶好自请辞了身上实职,回官家赐宅里听歌看舞。
何其悲也?!
其子孙,唯一一条路,便是读书读出来,然而除非有大能者,否则,也只好游离于政事堂之外。
过个三、四代,好有人忘了这外戚出身,子孙有能者,入政事堂方不致受大非议。
朱震是读出来,晓得读书这条路并不好走,与他一道考秀才试,到如今,能做了进士,也不过十数人而已,这已是数十年过去了。
结姻帝室,于士人而言,实是……葬送子孙名望前程!
朱雷因兄弟读书,于这些事上头也不是十分不解,一经提醒,也是苦笑:“事已至此,便又如何?”
他本极看好洪谦,所谓进士身份,不过进身之阶耳,从此步入官场,可不是看你诗作好、文章写妙,是要考你做人做事,洪谦长处,正于此。
正该迎风展翅、翱翔万里之里,叫人捉了去往笼儿里装。
朱雷也觉憋气。
朱震闷声道:“他恐心情不好,你与他说说去,他爱听你。”
朱雷觑了空儿,与洪谦提了两句,也微露朱震关心之意,洪谦低着头,靴尖儿划着足下地,闷声道:“我也想着了,总还有几年,能到哪处是哪处罢。
容我再想想后路。”
此后便常往外去,也书院里占一间房儿,装些儿书籍,也好往演武场上耍枪棒。
程实乃是因着家中秀英有孕,将请了郎中来看诊,得了喜信儿往外送。
不防门上遇着了亲家来人,忙招呼了两声,顺嘴儿一问,郦家人也顺嘴儿一说。
程实也不忙往城外去了,先去回禀秀英,且说:“请娘子示下,是否一道说与官人?”
秀英道:“如何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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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实往外寻洪谦不提,秀英却与玉姐道:“唉呀,这下我可放心了。”
玉姐心里发苦,秀英有孕自是好事,她与九哥亲事,原也是好事,现下,却不知是福是祸了。
以她聪明,又是自幼充男孩儿教养,明白过内里境况,竟比旁人还要早些儿。
外戚之名,实不好听。
勋贵人家倒罢了,人家也算有些儿根基,倒不怕,读书上来人家,不好背这名声。
她原道九哥争气,若有机缘自家又有本事,公侯之位或可期,王位虽不敢很想,也不是不行。
这倒也还罢了,自家也算不得外戚。
哪料事情急转直下到这般地步来?先时九哥说不想争时,她尚略有不平,待事将明晰,此事若成,却是拿她父族前程来换,整个人都觉不好了。
真个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