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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不是少女,也没想过嫁人,反倒想娶了那个谁,然此时,却觉唯有这一阕《思帝乡》方能道中心中意来。
写完了,便盯着看,看着看着脸上便渐生出丝笑意来,柔和轻浅,看得书僮儿惊掉了下巴。
九哥书僮儿是申氏特意挑机灵孩子,然也年幼,亦不明个中道理,只看着罢了。
却见九哥发一回愣,外头申氏使人唤他去吃饭,九哥匆忙应了,却将笺纸细细折了两道,往怀里一揣。
九哥天生一张威严面孔,平素也不大爱笑,板着脸儿吃饭、板着脸儿看戏、板着脸儿听训,也没什么人看得出他有甚不对来。
兼家中为三样亲事忙,他这小小别扭,纵有人察觉,还道他是因姐姐出嫁而不。
四姐、五姐又合力为赶做了一双鞋,权作个念想儿。
那头九哥接了,心下惭愧,他姐姐临出门子还想着他,他却一心想个美貌少年郎,是讷讷无语。
累四姐将他抱到怀里好一阵揉搓,申氏便说四姐:“你好生将养着,与你炖汤水日日吃来,他个男孩子家,皮糙肉厚,你休理他矫情。”
却也笑抚九哥,暗道儿子重情意,必能长成个好汉子。
四姐出嫁这日,江州凡有些头脸都来了,洪谦一家挂着末梢儿也到。
惜乎内外有别,九哥竟不得见玉姐。
婚礼上忙碌,实无功夫深谈,以秀英与申氏之熟识,也止是寒暄数语而已。
四姐是宗女,婚事上头许多事儿便不全依着风俗走,自有典章规范。
江州城里人十月里看了场大鲜,至数十年后,尚有人坐说其事,开篇便是:“这天家规矩,与平头百姓是不同……”
四姐之后便是五姐,皆依乃姐故事,两人皆是年前发嫁,端是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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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头四姐、五姐嫁了,申氏又马不停蹄将五哥婚期定明年四月里。
却说玉姐却并不晓得这世上已有个方头方脑呆子,男女且尚不辨,便想娶了她去。
因年关渐近,家中忙年,林老安人便说与秀英,叫玉姐过来帮忙。
玉姐来时,林老安人却将一应事务悉放手叫她去做。
林老安人实是上了年岁,腰也驼了、腰也弯了,行动需得人扶,无人扶时便要扶杖。
素姐从来没干过这个营生,也只好叫玉姐来了。
且说这素姐,不知为甚,这二年对玉姐比对金哥且要好些儿,走路怕她磕着,喝水怕她烫着。
几十年积下钗环簪佩,时不时便拿来与玉姐。
秀英每说她:“玉姐有我哩,娘私房都收着,往后与金哥娘子。”
素姐却说:“我不定能不能看着那一天哩,玉姐我跟关,我得疼她一日便是一日。”
依旧习惯不改。
又因玉姐要学绣、学厨,她也不遗余力地教。
玉姐暗道这外祖母许是先时做事不周到,现要弥补,拒她好意,恐她又要多想。
便坦然受之,却也时时或做个抹额、或做盘糕点,拿来孝敬素姐,倒抚素姐之心。
却说玉姐往这里来,素姐样样听她,往常秀英或林老安人与她些艳衣服穿,她尚要阴一回脸,不定还要哭上一回,叹一回寡妇不好穿衣。
这番玉姐劝她穿一件玫瑰紫金线绣通袖袍,她也笑着穿了。
看得林老安人直呼祖宗显灵。
那宅子里秀英也与一家老小备了衣,连同苏先生,皆有份。
金哥打扮尤其喜庆,一身大红,脖子上一个金项圈儿,内套一枚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