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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山里,并不酷热,山风习习回荡在林间,给工作在这里的人们带来阵阵的清凉。
成片的松树,挺着笔直的躯干,把这里变成一个绿意葱茏的世界,间或有几棵白桦掺杂其中,为这片松林凭添了些许的妩媚。
林间的青草,修长而又葱翠,把一抹绿意绵延向远方。
龙子和二马是在时近中午的时候,才驱车进入南沟的。
今天他们来的工段是综合厂的工段,鼻涕便在这个工段中,他们已经十多天没有见到鼻涕了,很是想念,二马还特意带着两瓶酒,想和鼻涕好好喝一下。
两辆摩托在林间简易道上艰难地行进着,好在二人已经熟悉了这种路况,有了一定的驾驶经验,因此走起来驾轻就熟,不是十分的吃力。
到达营地的时候,正好赶上鼻涕他们下工。
鼻涕一见龙子和二马,亲热得不得了,并帮助他们把这次送上来的米面油菜,搬进了厨房。
可是今天事有不巧,工段长回镇上办事去了,大师傅只把东西过了个数,也没有结算,当然这事以前也经历过,只不过现在东西还算龙子他们的,等段长回来了,验过了数,下次把钱一并结给他们而已。
三个人没在意这些事,而是高高兴兴地进帐篷之中,吃中午饭去了。
午饭是大锅饭,猪肉炖粉条子,外加大馒头,管够!
鼻涕打了三大碗菜,拿了六个雪花大馒头,来到自己的铺位上,三人盘腿打座,二马拿出了那两瓶纯高粱,三个人开使喝了起来。
龙子和二马下午要骑车返程,所以,两个人喝一瓶,剩下的那一瓶就都归鼻涕了。
鼻涕高兴,所以酒下去的也特别的快,二马道:“你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那瓶都是你自己的。”
鼻涕好喝两口,但他家里的生活比较拮据,所以很少能有一醉方休的机会,平素只有和龙子二马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过一下酒瘾。
鼻涕拿着酒瓶子,笑逐颜开地道:“你们今天能来,我特别高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今天是我的生日,阴历六月十五,我小的时候,蓝瞎子给我算过,说男占二五八,不是骑马就是戴花,还说我能当个小官呢!”
龙子不屑地道:“他的话你也信,要是没有雪儿,他自己早都饿死了!”
二马则后悔地道:“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应该给你带点礼物什么的。”
鼻涕道:“礼物就不用了,有你们陪我喝一顿,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龙子和二马没有再说别的,他们理解鼻涕此时的心情。
鼻涕是家中的老大,他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而且最悲催的事是,他的那个妹妹,一生下来,就有些呆滞,而且还巨胖,去了很多的地方都看不好,说是脑垂体的事,没有什么解决办法,鼻涕的爹娘为了她,花尽了积蓄不说,还借了不少的钱。
所以初中没上完,鼻涕便参加工作了,当了一名知青工。
小镇周围的山,他都干遍了。
为的便是帮家里減轻些负担,能早日治好妹妹的病。
龙子、二马和鼻涕喝着酒,不一会儿的光景,两瓶酒,三碗菜,还有六个馒头,都进了三个人的肚子里。
二马见鼻涕有些睡眼迷漓了,边对龙子说:“我们往回返吧,也让鼻涕睡一会儿,他下午还要出工呢!”
龙子同意,二马扶鼻涕躺在通铺之上,二人便出了帐篷,发动起摩托车,向沟外驶去。
一路之上,二人心情很是沉重,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真实的生活,它等着你去改变,也等着你去适应,更等着你去顺从。
二马看到今天的鼻涕,也想到了十年,二十年后的鼻涕,如此下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能改变的只是年岁罢了。
他们就这样想着,在林间的简易路上行进着,一个小时后,他们上了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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