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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难道忘记陛下的令旨了么?”
适才说话的年长宫人上前两步,“前两日奴婢还听闻有人在松风间的宫墙外喧哗而遭黜罚,便是皇后娘娘怕是也不敢无故去打扰那一位呢。
更何况,‘小褚后’这几个字,娘娘今后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宫人面上恭恭敬敬,说话时也是微微躬着身子,一派再谦恭不过的模样,然而言语间却颇有几分严厉,甚而有些居高临下之感。
李贵妃拿眼去瞧那宫人。
初进宫时,要不是有此人在旁处处提点,还不知要闹多少笑话出来,便是平素与皇后争吵口角,也少不了此人帮腔以及明里暗里的煽风点火,谁料今日一提那一位小褚后,她却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一个两个,真拿当自己是吓大的么。
李贵妃心里冷笑一声,口中嘻嘻一笑:“瞧你说的,我也只是说说罢了,你道我真的要去找气受?谁不知道那一位如今被陛下拴在裤腰带上似的宠着爱着?”
左右宫人听她说的不像,虽对这位贵妃的言行早已习以为常,却还是纷纷掩嘴骇笑。
那年长宫人只垂着头,也看不出神情如何。
李贵妃闷坐了一会,将那年长宫人支使开,又交代两个心腹宫人务必将她绊住,自己带上两个宫人出了宫门,一径往松风间去了。
松风间原名忆锦楼,是前朝一位无儿无女的老太妃所居之处,后老太妃移居皇陵,宫人也都散去,加之地处偏僻,寻常无人到此处来,自此便荒芜了。
往松风间的路上也是冷冷清清,一路行来,只遇着两个捧着锦盒的内侍正迈着小步子往松风间的方向不徐不疾地行走,他两个冷不丁地见着李贵妃的步辇,忙驻足行礼。
李贵妃先打量了一下这两个内侍的服色,才开口问:“针工局的?给那一位送去的?”
两个内侍垂首称是,李贵妃略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往前去了。
松风间的宫墙不高,能看到墙内仅一坐孤零零的小楼,几枝桃花从墙内探出来,桃花开得甚好,春风拂过,一阵暖香扑鼻。
李贵妃不敢靠太近,便于远处先下了步辇,才悄悄走到松风间门口,便见旁边站出两个带刀侍卫。
李贵妃吓了一跳,忙拍拍胸口,跟着她的两个宫人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扶着她的胳膊。
两个侍卫手按在刀把上向她施了一礼,当中一个道:“陛下有令旨,等闲人等不得近前,娘娘请回——”
他话音未落,李贵妃身侧的一个宫人便喝道:“咱们贵妃娘娘也是等闲人么!
咱们贵妃娘娘可是一片好心来看你们褚……你们褚……”
她虽听说住松风间的这位姓褚,只是这位从未露过面,也未有个位分,因为也不知道到底怎么称呼才好。
侍卫黑了脸,抬手便拔刀出来,往那宫人面前一亮。
李贵妃横行霸道惯了,见两个区区侍卫也敢对自己作色,早已窝了一肚子的火,冷着脸才要上前骂人,忽然听到身后踢踢踏踏一阵脚步声传来,转过头去,见他率了一群内侍正急急走来,面上则是她从未见过的森然冰冷。
李贵妃惊愕,忙屈膝行礼,口中委屈道:“陛下——”
他并未像往常那样伸手拉她起身。
她暗暗咬了咬牙,直起身子往他跟前靠,他不动声色地挪开少许,这才冷冷问道:“谁给你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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