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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他确实很为难。
算了,还是别让他说出口的好,他已经为她做了很多很多,又何必再让他这般为难?
反正她是誓死都不会嫁给苏子丞的,苏子丞是怎样的人,她也不必知道的一清二楚。
陆淑怡眼帘微垂,轻笑一声道:“表哥不必回答我,反正我也不会嫁给他的。”
“就算你嫁,我也……我也不会眼睁睁看你嫁人的。”
苏子文抿了抿春,飞快道:“快走吧,咱们出来的久了会招人怀疑。”
陆淑怡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往文殊院走去。
到了院门口,那四个青衣男子迎上来两个。
陆淑怡站的远,并没听清楚苏子文和他们说了什么。
只见其中一个青衣男子听了苏子文的话后,立刻拱手笑道:“先生就在里面等着,三位请吧!”
苏子文拱手道谢,回身冲陆淑怡点头,陆淑怡方带着墨菊跟了过去。
一脚踏进文殊院,只觉得此处比别处多了几分清幽。
院内种了苍松绿柏,青石小径上映着树木矮草的乱影,草从间开了几朵无名小花,恍如女子眉心胭脂色的美人痣一般明艳。
竹帘微动,有琴音漫过,高处如山瀑而下,低处如寂寂溪流,隐约间似乎又回到了前世。
葡萄架下,白先生一袭白衣,长袖轻抚间,乐声便在她闺房前缓缓流淌,恍如梦里一般。
一世也好,两世也罢,只要她活着,就不会忘记与白先生相处的点点滴滴,永远也会记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那些似流水回不去的时光,不知不觉其实早就刻在了心上……
恍恍惚惚中,琴声戛然而止,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进来吧……”
陆淑怡只觉心上一惊,忙举目望天,让发热眼眶渐渐冷下来。
墨菊扶着她道:“您怎么了?”
“没事,方才走的快,有些头晕罢了。”
陆淑怡捏了捏手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苏子文也察觉到了她脸上的异常,他以为陆淑怡是怕白先生不肯帮她母亲瞧病,所以有些着急。
他柔柔一笑,安慰道:“你放心吧,白先生人很好,很好说话。”
陆淑怡点头,三人一起进了东边厢房。
厢房内光线十分柔和,陈设也极其简单,当中间摆着一张黑漆檀木圆桌,依次围着四个同样色系的小圆凳。
桌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东边置着红泥小炉,应该是用来煮茶的。
挨着窗户还摆着一张黑漆琴几,几身通体刻木兰缠枝花纹。
琴几上置着一把玉池瑶琴,下设音箱,四周皆绘了忍冬花纹。
琴几边坐一男子,男子墨发高束,着一身玄青色刻丝偏襟直裰,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落在光阴里,柔和的像是一幅水墨画。
他嘴角还勾着一抹如暖春一般的和沐笑容,唇上一年四季都被他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八字胡似乎也不显得老,反而透着雀跃的活力。
他还是他,一点都没有变。
陆淑怡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由心而发的微笑。
苏子文拱手道:“先生好雅兴,方才弹的可是《关山月》?”
陆淑怡一愣,苏子文竟然还懂琴曲?
实在让她有些侧目。
这首《关山月》前世白先生也曾教过她,只可惜她一直弹的不如白先生这般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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