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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自然不敢有丝毫隐瞒,他将自己离京前发生的诸般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最后,更是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密函,双手捧着颤颤巍巍地交到了永宁伯的手中,并说道:“爵爷,这是老爷亲手所书……”
恰在此刻,中军官张明远也带着两个亲兵,端着一碗米汤和一盘咸腌菜,走了进来。
永宁伯不待陈实把话说完,便一把接过那封书函,又挥手制止了他,道:“陈管家,你先喝口热粥,本兵托付之事不急,待我先看过书子再说。”
陈实一路赶来不敢稍有耽搁,风尘仆仆,此刻也是饥渴难忍,当下也不再说话,接过了那一大碗米汤,趁热就喝了起来。
片刻后,张诚放下了那封书子,挥手示意那两名亲兵退下。
这才开口说道:“与奴议款一事,我是支持的。”
陈实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噗通”
一声,再次跪在了永宁伯的身前,哀求道:“爵爷,小人离京时,就已听说我家老爷被锦衣卫……给……给逮拿入狱啦。
现在……只怕已经……”
他不敢再说下去,跪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张诚,忽然叩头乞求:“永宁伯,请您救救我家老爷,再晚怕就来不及了呀!”
张诚本想将他先搀扶起来,可手伸出一半时,却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他缓缓走回到自己的座椅前,轻轻坐了下来,抬起手在自己那并没有几根胡须的下巴上,不停地抚摸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永宁伯仿佛下定了决心,他的眼中也闪现着一丝奇异的光芒,对仍在不住叩头的陈实说道:“陈管家,你先起来。”
张诚的语气比之前森严了许多,听在陈实的耳中就如同圣旨一般管用,他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脸茫然地抬头起身,泪珠仍在他的眼中涌出,划过满是皱纹的老脸,滴落在了地上。
“本兵于我,有提携之恩,本伯不敢有一日忘怀。”
张诚先是肯定了陈新甲与自己的关系,接着又道:“何况本兵所行之事,乃于国有利之举。
可惜朝堂上那班目光短浅的宵小之辈,眼中只有党争权斗,即使知晓此间利害关系,可为了他们的身后名誉,也必然会百般阻挠。
现如今,本兵因此而获罪,本伯自然不会坐视本兵一人遭难。”
陈实听了这两句话后,心中稍安,才缓缓退回到自己的座椅前,可他被永宁伯的气场震慑,竟不敢再坐回到座椅上,就那么躬身站立在椅前。
“不过,本伯今身负剿贼重任在肩,且此地与京城山水相隔何止千余里,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陈实刚刚稍微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他刚要再次跪下乞求……
“然感念本兵忧国之心,又如此勇于任事,本伯也是心中钦佩。”
张诚望向了陈实,接着对他说道:“陈实啊,你在本伯这里暂歇两日,我给你多拿些金银珠玉,你先回京去多方打点,使本兵少受些罪。
另外,你再转告本兵,我自会密奏皇上,言明与奴议款之必要,并为本兵在皇上跟前求情,请他莫要心急,保重身子,静待佳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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