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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林希和唐奕暖好手好脚,动作自然比他快多了,一阵风似地从他身边经过。
还没等她们看清抬的人是谁,就见面包车又走下来一人,咦,这人居然是巧芳。
这什么情况?
那这些计生办抬的人是谁?
陆林希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万万没想到计生办抬的人居然是石标峰。
这是咋啦?计生办不是拉新媳妇去医院流产吗?为什么抬的人是石叔?
她看向局促不安的新媳妇,巧芳此时穿着结婚前石家给她做的新衣服,往日扎得仔仔细细的头发此时却有些凌乱,她身上的厚棉袄也不知是走夜路摔的还是怎么弄的,居然有一大片泥点。
陆林希又看站在计生办主任后面的石刚,他身上穿着不符合他气质、土得掉渣的灰蓝色棉袄,就是之前陆林希在乡下挥泪大甩卖,五十元两件的那种过时棉袄,他似乎有点冷,双手互相插进兜里,一副老农民打扮,但那事不关已的态度以胶嘴角露出嘲讽的嘚瑟笑容,让人看得牙痒痒。
今儿这事有点不同寻常啊。
唐奕暖也察觉出不对了,以她的阅历自然分不清此刻的状况,好在她分得清场合,扯了下陆林希的袖子,小声问,“小希,石叔咋啦?”
难不成计生办把孩子打掉,石叔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要不然为什么他两眼无神,软的跟滩烂泥似的?
陆林希视线落到巧芳身上,不是说怀孕了吗?仔细算了算日期,离她去娘家也有三个月了,再加上怀孕,怎么也有四个多月了吧?这怎么肚皮一点都不鼓?
难不成打掉了?
但是不对啊,如果打掉,她为什么这副表情?
陆林希还没回答,只见由着计生办抬了几步的石标峰好似被人解了穴道瞬间活了过来。
他挣扎下地,拳头冲着石刚就挥了过去,表情狰狞,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急于说冲出来,“我打死你!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巴掌还没落到他脸上,石刚先把脸凑了过去,他不怕死地指着自己的右边脸极力怂恿,“你打啊!
使劲扇,不扇你就不是男人!
打啊!”
他挑衅地看着石标峰,本就黑暗的眼睛此时蓄满怒气与嘲讽。
石标峰被这样的眼神刺痛,手瞬间就挥不下去了,他调了个方向,狠狠扇到自己脸上,蹲下1身抱头痛哭,“我知道你恨我!
但是我也不想的。”
“是!
你不想,你们是一家人,而我呢?我就是个半路认回来的野孩子。
你那点愧疚算什么,母爱才是真实的。”
石刚眼泪落下,他似乎很讨厌自己的眼泪,粗鲁地抹去,他用极其凉薄的眼神打量石标峰,就好像在打量待价而沽的货物不带一丝感情,“既然你们不拿我当家人,我凭什么拿你们当家人?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我呸!”
他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口,不屑至极。
他回头看了一眼局促的巧芳,恶劣地笑了声,蹲下来与石标峰对视,“其实你该感激我。
要是没有我,你以后会白白替别人养大孩子,等孩子能挣钱了,他们再把孩子认回去。
完全是无本买卖,瞧瞧人家拿你当冤大头呢。
而我至少还是你亲生儿子。
我现在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欠们我的。
你凭什么恨我!”
石标峰脑子嗡嗡地,他视线不自觉落到巧芳身上,那眼神比他刚刚看石刚时更加恐怖,就好像一头饿狼,似乎想扑上来把她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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