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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七,说你呢!”
燕七光荣躺枪,连忙向前赶了几步,那个叫闵红薇的姑娘瞟了她一眼,不由笑了起来:“怪不得燕五你总说自己吃的少,原来不是不能吃,而是不够吃啊。”
燕五姑娘本就一直觉得燕七这货就是家里最丢脸的一个存在,平时在人前恨不能装作不认得燕七,此刻听得闵红薇拿此作文章,一时又羞又气又觉丢人,一股闷气憋在胸口不知该向谁发才好,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听说礼亲王今日的寿宴,太常寺还特意派了大乐署的伎人来,”
燕九少爷的声音忽而慢吞吞地加入这厢,“只不知届时会演奏哪些曲子,许会有宴乐大曲,如《周颂》一类,是不是如此呢,五姐?”
燕五姑娘正憋着火,哪里肯理会燕九少爷这莫名其妙的搭讪,却是旁边的燕二姑娘闻言,竟破天荒地接下了这闲聊似的话茬,淡淡道:“《周颂》应不会有,《风雅十二诗谱》大约会奏上一部。”
“那就太遗憾了,”
燕九少爷慢慢地笑了笑,“我一直想听《周颂》里《有瞽》那一支曲子呢,‘有瞽有瞽,在周之庭。
设业设虡,崇牙树羽。
应田县鼓,鞉磬柷圉。
既备乃奏,箫管备举。
喤喤厥声,肃雍和鸣,先祖是听。
我客戾止,永观厥成。
’……”
燕二姑娘在听到燕九少爷说“《有瞽》”
的时候就已经笑出来了,虽然只是浅浅地翘起唇角,也是实属罕见的事了,然后就把头偏开了一边。
燕五姑娘正嫌燕九少爷慢吞吞说话惹人烦躁,忽然瞥见自家向来不苟言笑的二姐居然笑了,不由一怔,再细细一想燕九少爷的话,一下子明白过来,登时哈哈哈地纵声笑了起来,这一刻她觉得燕九简直比燕四还亲。
瞽,拆成“鼓目”
。
而《周颂·有瞽》是描写周时王室乐队演奏的壮观场面的篇章,周代有选用先天性盲人担任乐官的制度,瞽,就是盲人、瞎子,当时宫廷奏乐的主体就是瞽,燕九少爷这嘲讽放的可比闵红薇高端了不止一个档级,既挖苦了闵红薇向外鼓出的眼睛,又把她比做了宫廷里的瞎子伎人,不过燕九少爷不知道的是,这个闵红薇实则正是锦绣书院乐艺社的成员,之前是负责奏乐的,最近才刚转到舞艺社来同燕五姑娘成为队友,两个人互相不对付,天天各种唇枪舌箭你来我往——瞎子负责奏乐,这嘲讽简直就是为闵红薇量身订做的啊!
闵红薇简直要气疯了,轮到她被一口恶气憋到脸红脖子粗,她是想再嘲讽回去的,可是——可是她没话说啊,人家嘲讽放得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她若不给个更高端的,那就跌了自己的份儿、弱了自己的气势,可她高端不了啊!
还施彼身拿对方外表开涮吗?可仔细看了看这燕家小子——麻痹除了年纪小根本没别的缺点啊!
也拿他报的社团反击吗?可特么的谁知道这小子报的哪个鬼社团啊!
姐根本不认识他好嘛!
无缘无故遭到一万点伤害姐冤啊!
燕五姑娘胸中那口恶气只觉得出得痛快无比,扬眉吐气地一手拉着燕九少爷一手拉着燕七大步往前走去,都没注意到燕九少爷额上的小青筋突突直跳:这是把他当小屁孩了吗还牵着他走路?!
而燕七根本就是这个开心大礼包的附赠品。
其实燕家人要乘的船也不算小,一艘中型的画舫,只不过同时要搭乘两家人,毕竟来客太多,而船只有限,有的船甚至不止要往返一趟接客人。
与燕家人同乘的是老太爷的老相好崔家人,崔老太爷和崔大人都在受邀之列,两家人混在一起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缓缓地随着众船向着东面的群岛驶去。
燕七和崔晞立在甲板上看风景,夏初的天气艳阳正好,天澈云低,云的下面万顷澄碧浩如海,远远地能看到星罗棋布的大小岛屿愈来愈近,有的遍布绿植,有的则只有光秃秃黑压压的礁石。
“住在岛上也不错,”
崔晞手搭凉棚极目远眺,“搭一座木头房子,棕榈叶做瓦,白苇为席,每天闲来无事时便晒晒太阳,吹吹湖风,光着脚在沙滩上走来走去,亦或临湖而钓,也是一件人生乐事。”
“平时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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