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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她目送他翻身上马,渐渐远去,绷紧的神经终于舒缓下来。
搭着慧生的手往里走,下意识长舒一口气。
“这位王爷真是个巧人儿,那么一团乱麻似的九连环,几下子就让他解开了。”
慧生回味那一幕,忍不住连声夸赞,“这就叫内秀罢,还真没白长那么俊的模样。”
楼襄不满意她的谄媚,轻哼了一声,“他有那么长的手指头,再解不开那些弯弯绕,岂不成废物点心了。”
慧生扑哧一笑,“人家招您惹您了,成日家不待见人家。
我瞧他挺懂礼貌,不吭不响的,也没怎么着您。
倒是殿下,可有点口不对心,明明关注人家,总要摆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何苦来呢?”
楼襄步子一滞,满眼惶然,“我关注他?这话又从何说起,并没有啊。”
“别说没有,”
慧生一脸狎促,“刚才是谁啊,车帘子撩起来就放不下,真要是说话儿,大可以隔着帘子,用得着那么盯着人瞧?”
楼襄又一窒,有些气怯的解释着,“我……那样不是显得没礼貌嘛,嬷嬷说过,跟人说话要瞧着人家的脸。”
“嗯,”
慧生拖长声笑道,“可不是嘛,不光要看人家脸,还要看仔细了人家的手,要不怎么知道那手指头是长,还是短呢?”
她终于反驳不出,慧生抿嘴笑笑,压低了声音儿,在她耳畔说,“我的殿下,您就承认了罢,您对辽恭王,很是上心!”
这回真的无言以对了,她默默地扶着慧生的手,假装低头看路,一声不吭。
回屋卸妆更衣,换上家常的藕丝对襟衫,白纱挑线裙,颜色清爽了,整个人也觉着舒泰。
只是心里惴惴的,看着慧生煮水点茶,她禁不住问,“你有没有关注过什么人,我是说……男人?”
慧生拈下一小块茶饼,想了好一会儿,“男人呀,跟老爷的小厮文竹算不算?旧年有阵子您总好打听老爷行踪,叫我和端生拿了不少吃的玩的贿赂他。
这算是一个罢,除此之外,西府二门上有几个当值的,也常打交道,不过都是为探老爷几时返家。”
她这么一说,楼襄陡然记起从前那点小心思,如今再想想,真是够可悲的。
脸上浮起一记苍凉的笑,她慢慢摇头,“不是这样的关注,是自发的,有点不明所以,说不上来由。
就好比……”
“就好比您对辽恭王。”
慧生看了看她,笑得颇有几分暧昧,“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帮不上什么忙,这样的关注,迄今为止,好像还没发生在我身上。”
楼襄惘然一叹,歪着头思量,又觉得不对,“可我瞧你也在意他的,动辄就提起他来,你是不是也……”
一句没说完,被慧生揪住话把儿,打趣起来,“哎,这个也字,又是怎么来的?殿下倒是说说,根据前文什么内容才加诸上去的?”
楼襄结舌,半晌扑地笑了一下,“你别打岔,我就是问问,你是不是对慕容瓒有了好感?”
慧生无奈看她一眼,连连摆手,摇头撇清,“那可真不是,我为什么留心王爷,还不是因为您?我可有自知之明,别说他看不上我,就是看上了,我也高攀不起。
说句不怕牙碜的话,我不过是盼着您能有个好归宿。”
停了一下,她绷不住笑出来,“您过得好,日后就能有心情张罗奴婢们的事儿,兴许一高兴,给我说和个清白人家,或是做买卖的,或是寒门子弟苦学上进的,反正都不要紧,我只求终身有靠也就踏实了。”
这才是真的推心置腹了,楼襄不由认真端详起她来,鹅蛋脸,大大的杏眼,骨肉匀停,俏丽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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