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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南宫请来的。”
风独影反应过来。
“噢。”
久遥忙起身开门。
门打开,进来一位六旬左右的大夫,为风独影察看了一番伤势,道只是皮外轻伤,不妨事,留下两瓶膏药便离开了。
送走大夫后,久遥吩咐伙计打来水,为风独影擦拭了后脑与手,才倒出药为她按摩伤处,一边嘀咕道:“南宫侍卫请大夫倒是手脚快了,那会儿你被人推倒也不见他手脚快点去扶,白让你吃了苦。”
风独影不以为意,“如果是敌人接近必然有杀意,南宫他们早就阻止了,只因是平常人,我都不曾防备,才吃了亏。”
“你还护着他,他这该护着你的人却没保护好你。”
久遥看着她左手上那变得肿胀紫青的四根手指心疼不已。
风独影笑笑不再反驳,低头时看到裙上的海棠花染了泥印子,不由惋惜,“你画这海棠多不容易,却被他们糟蹋了。”
久遥看一眼裙子,安慰道:“没事,等下我给你拍掉就好了,便是拍不掉回头我再给你画上,你喜欢什么就画什么。”
风独影淡笑颔首。
刚抹完药膏,门又砰砰被拍响了,这回却是店家有些惊惶的声音,“两位客官,外面来了大队官兵,说要抓两位反贼!”
两人一愣,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店家满脸焦灼,“两位客官是如何惹上了历家霸王的?他这刻带着官兵上门来抓人了,小店可惹不起啊,还请客观快快出门去。”
风独影脸色一冷,跨门而去,身后久遥也眉头一皱,跟上。
两人走到门口便见门前的街道已清出大片,围着许多士兵,许多百姓则远处站着指着这边议论纷纷,那些士兵都身着鳞甲腰挂青皮刀,显然是正规的守城军士,看人数竟不下于二十人。
街正中摆着一张椅子,那厉翼大马金刀地坐着,被久遥折断的右腕已扎上了药包,眼见着两人出来,也不多话,只一挥左手,“把这俩反贼给拿下!”
那些随他来的军士前排的四人顿时上前,后面则有两人拿着绳子,显然是前面的抓人,后面的绑人。
风独影站着不动,只冷眼看着厉翼。
她自小也是被兄长们宠着长大的,性子里少不了有几分骄纵,脾气来了时也曾做过些任性之事,所以若只是被厉翼撞了踩了,回头气一消也就没什么了,是厉翼旺福楼里大声放言时那等视人命如草芥的性子才叫她动了真怒。
她虽战场杀人无数,可战场之外无辜送命之事,却是她最无法容忍的。
若那刻遇着的不是她与久遥,而是寻常过路的百姓,意气之争时定已叫那厉翼与其随从杀害!
而此刻,厉翼竟然还私调了守城军士,只为报一己私怨,当真是火上浇油,让她压着的那股悲愤层层暴涨!
久遥看着眼前情景,也是摇头叹息一声,“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那几名军士上前,正伸手想要拿人时,蓦地屋顶上跳下一道人影,那人还在半空,便双足轮踢,六名军士眨眼间便给踢翻在地。
这番变化又快又奇,别说那些军士自己没反应过来,便是围观的百姓都惊讶不已,等到那人落地,却见是一个矮小秀气的年轻男子,眉眼带笑,甚是可亲。
“这回手脚快了吧。”
南宫秀一边掸着衣袖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前方那些军士,话却是对身后的久遥说的。
“快是快了,却还是败兴了。”
久遥叹着气。
他与阿影这偷的浮生数日闲的欢乐日子只怕要到此为止了。
他们这边说着话,前边厉翼却无此耐心,眼见军士被踢到,而仇人却谈笑风生,满腔怒火无处发泄,霍地站起身,叫道:“不论死活,都给本公子砍了!”
他自小家境富裕,骄纵着长大,少年时父亲又做了新朝武官,更添了权势相助,当真是为所欲为无所畏惧,还从不曾如今日这般受过屈辱,更不用说这折腕之痛,只将旺福楼遇着的两人视作此生最大仇人,直恨不得剥皮削骨。
回去后,他找来大夫治了手伤,便去了军营。
他时常随父亲去营中,被那些拍着厉都副马匹的唤作少都副,也就真当自己是个少都副了,一声呼唤就带着二十名军士来寻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