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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听得此句,风独影挑眉,凤目中隐约一抹赞赏。
“下官回答了将军,将军却还未回答下官呢。”
顾云渊一瞬间神色便又恢复随性的轻狂。
风独影敛了敛眉,才道:“你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何必要去那刀剑如林的战场。”
顾云渊顿展眉一笑,半真半假的道:“自然是为了相伴将军左右。”
对于他的这些调笑,风独影早已能做到充耳不闻,所以此刻她亦只是凝眸看着顾云渊。
这几年来,这人朝上朝下引人侧目,她却一直看不透这人。
世人入朝,要么是为国出力为民谋福,要么是贪求富贵嗜好权势,而眼前这个人却全然不是。
若是为了富贵权势,他不会数次惹怒皇帝,以至今时今日还只是个八品文曹;若是为了国家百姓,他便更不该言行无忌,以至屡遭贬斥而屈就一身才华;若真是为了她……她摇头屏弃脑中所想。
这个人,他入朝来,难道功名利禄无一所求?
“顾云渊,你有经国济世之才,本是该留名青史之人,他日的太宰之位亦非你莫属,你为何不将一身才华施于家国百姓?”
这一语,实出意料之外,以至顾云渊在闻言的刹那心头巨震,直愣愣的看着风独影。
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已令满朝皆知其心思。
有的人嘲笑,有的人赞赏,有的人妒恨,有的人羡慕……而风独影,无论他在她面前说什么做什么,她从来都是漠然无视,仿佛世间并没有一个顾云渊。
却不曾想到,她对他还有这样的期待———国之辅宰。
那刻,顾云渊心头升起复杂的感觉,有些欣慰,却又有些心酸。
而风独影自竹榻上站起来,走至庭中一株石榴树下立定,仰首看着满树火红的榴花,许久,才淡淡的隐带叹息道:“顾云渊,这石榴花开得虽艳,可若来一场狂风暴雨,必是满地残红,不但艳光不复,来日更不会有果实。”
这样的双关语,顾云渊自然听得明白,他移眸看着她,石榴树下,红花衬映,霞光镀染,那袭白衣在暮风之下绚烂胜锦。
于是,他忍不住长长叹息:“将军与下官这一番话语,是因为关心下官,还是想要为朝庭留一个人才?将军划去下官的名字,是因为书生不宜战场,还是因下官痴缠将军?”
他的话问出了,风独影却没有回应,她只是负手而立,仰望苍穹,那姿态随意却又遥远。
顾云渊看着,眸中忍不住流露出涩苦之情,以至一贯潇洒轻狂的他亦由不得掩目,然后以一种自嘲的语气道:“承蒙将军看得起,认为下官他日有做太宰之能,那下官便更是要随军出征北海了。”
风独影闻言,回首侧目。
“太宰者,帝之辅也,领百官,治天下,济苍生。”
顾云渊放开手,面容已复端静,眼神亦悠长深远,“既是要治天下,自是要知天下。
北海即将归入我朝,而作为将来要治理它的国之宰辅,又怎能不知它。
所以下官才要亲身经历,知其地貌,知其民风,知其文化……更是要看它如何崩溃,才知如何立它。”
他的话说完,风独影神色未变,只是眉尖一跳,眸中微露异光。
“再说,下官虽是跟随北伐大军,但并不去前线战场,下官有自知之明,刀剑弓马非我之长。”
顾云渊侧首挑眉,又是一派风流之态,“如果将军还是不肯,那只能说将军太过在意下官了,竟是……”
说到这他顿了顿,而对面风独影已斜目望来,可他笑笑,颇是不怕死的道,“将军是舍不得下官有一丝危险啊。”
果然,他话一落,风独影凤目里的目光已化成了剑光,利得能将人斩成几段,可顾云渊坦然对之,无惧无畏,一派潇洒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