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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个可人儿,可惜了有那样一个父亲那样一个先生。
想到她来处,皇太后便又觉得她这般一丝不错,乃是心机深沉了。
收起感叹之心,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可要好好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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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是淑妃亲女,早已下降,虽则本朝公主素来和软,也少不得过来先将玉姐拉过去:“到这里来。”
玉姐依旧是软糯羞涩看一眼皇太后,一双秋水般眼睛仿佛能叫你觉着眼波从身上划过,便似水流生漩,将人带着往前一步似。
皇太后点头,她又看一眼申氏,申氏也点头,却将六姐、七姐推往前去:“你们年轻人一处,好生与三娘学些儿淑女样儿。”
又说七姐有些儿憨顽。
那头皇后侄女儿依旧喜着杏黄衫子陈氏,十五、六岁年纪,排行第二便问玉姐:“听说苏先生府上时曾做九娘先生?苏先生当世书法大家,可否则写几个字儿,叫我们见识一下儿?”
她堂妹,那个喜穿红衫陈氏,与她年纪相仿,巧是家中亦是行二,便看她一眼,笑道:“你欺负人家头回来,这般腼腆,如何好意思?不如你们各写一幅,免得倒像是考较妇了。”
原来这些人里头,皆是读过些书,又数方氏书法好,几人便存了这个心。
皇太后道:“你们说什么呢?”
齐王妃便回道:“她们倒好一处写字来。”
皇太后便要看,又命铺纸磨墨。
玉姐双手握着帕子,依旧一丝笑,声音又清又轻,却又叫众人能清着:“怎好献丑?”
六姐听了简直想笑,玉姐平素虽也有理,却不是这般模样。
且玉姐甚本事,六姐还能不知?她刻意仿苏先生字儿,横竖六姐是看不出,郦玉堂也看不出,家中唯九哥能辨认。
众女一番推让,却让方氏先写,排玉姐第二。
方氏虽非师从名家,却也临过名家之帖,写出来也似模似样。
玉姐见她书写之时下笔极稳,沉腕用力,想是苦练过,再看她写,倒也写得不坏,闺阁之中,实是上品。
不孝说一句,那模子恐比洪谦写还要好些儿。
然玉姐见多了苏先生字儿,倒不显惊讶,次便轮着她。
玉姐一看这阵势,便知这不是个鸿门宴也是个下马威。
若皇太后明着考较,也是光明正大,偏要这般,似又是藏着奸。
不是玉姐托大,换个人来,方氏面前便要败下阵来。
便是她自己,若品评之人有心偏袒,从来文无第一,非要说她不如方氏,她又能如何?可见今日事不能善了,若是示弱了,不说丢了父亲、先生脸面,往后纵嫁与九哥,也要亲戚里抬不起头来了。
玉姐从晓得洪谦参奏禁食鹿胎起,便知要有此一劫,早心中有数儿,其计既定,其心便正,无所畏惧了。
皓腕轻舒,落笔如有神助,写是“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甚和其师之风。
从来评判,纵无个标准,只要有个对比,便高下立判。
众人还未及品评,外头却来了通禀宦官,道是霁南侯太夫人与义安侯太夫人连袂而来请见。
两家都是开国勋贵,纵是皇太后,也不好说不见。
纵知这两个是为何而来,她也只得将人宣了进来。
韩氏、于氏各陪着婆母过来,将眼一扫,见玉姐依旧一副水灵模样儿立着,想是不曾吃亏,且放下心来。
她们四个一到,皇太后也不好将偏袒做得太过。
且玉姐所书,确是强上方氏,霁南侯太夫人又说:“写得可真好,我可要向娘娘讨一幅儿与家中丫头们看着,看看人家也是年轻姐儿,怎这般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