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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秀英随洪谦往苏府里去,洪谦既为金哥讨了苏先生人情,将金哥将往当朝梁相家学里附学,苏夫人又托她做媒,试探郦家之意欲为苏平求娶六姐。
端是双喜临门,一是金哥非止有名师教着,与当朝宰相家有了渊源,洪家京并不根基,此番求学实与金哥有益。
二是苏家也是与郦家做了亲家,与洪家也成了姻亲了——苏先生曾孙要唤洪家女儿做舅母。
既遇着这等好事,秀英满心满意便都扑这上头,坐轿儿里,一时想着束脩、金哥上学要穿衣裳、要使笔砚、要买个小厮儿跟着,一时又想明日往见申氏,今天是否先使人去个帖儿说一声。
洪谦门见停那片刻,她并未察觉出来。
待回了家,秀英脱去外头大衫,换了家常薄衫儿,袁妈妈奉上井里湃茶来,小喜又与她打扇儿,天已入夏,京城人口又多,房儿又窄,无端添几分燥热。
玉姐等亦换了衣衫,金哥还想着骑马事,悄悄儿问秀英:“娘,我上学怎生去哩?”
秀英道:“啊吔!”
方才想了这许多,竟忘了这一条儿,顺口道,“等我与你爹商议,看这京里小郎都是怎生上学去。”
金哥低着头儿,拿鞋尖儿划着脚下地。
叫秀英肩上不轻不重拍一下:“要上学人了,不许再这般毛躁。
站便站好、坐便坐好,”
抬眼见洪谦回来了,又与洪谦说,“瞧瞧你这好儿子,站没站相,往那里读书前,先教他些儿礼仪罢。”
洪谦笑摸金哥之首,道:“也好。”
秀英便问洪谦金哥如何上学,洪谦道:“叫明智儿跟着他去就是了,过些时日与他买个书童儿听使。
先雇辆车儿,大些了教他学骑马,便与他买匹马来骑。”
金哥眼中放光,立正了站好,洪谦不由莞尔。
秀英一拍金哥:“你还不去温习功课?”
将金哥逐去,却对洪谦道:“苏夫人央做媒哩,我妇道人家不过搭个嘴儿,人事场上,还须你出面,如何?”
洪谦亦应了。
秀英方才无话,往出准备金哥上学物什去了。
洪谦往书房里坐不多时,捧砚便归来了。
先一揖,便回道:“官人,我随那二人一道走,那小郎直入一处宅里。
那里人来人往,问了一个路过卖浆,说是霁南侯家家学。”
言罢,便要上前与洪谦端茶水,洪谦一摆手儿,捧砚只得退下。
捧砚跟随洪谦有年,后又由秀英做主,娶了小喜做浑家,如无意外,也是个洪府管事胚子。
洪谦出门总好带着他,他因总往外头行走,知晓事儿也多些隐隐晓得有些不好风声,却是与那霁南侯之弟有关。
现打听得此情,再看洪谦面上无笑,再不敢言声,悄悄退了下去,今日做了甚连浑家也不敢说与。
他不说,洪宅却不是无人有知。
洪谦依旧该做甚便做甚,面上一丝儿不显。
然洪宅周遭,实多了些人。
有往左邻右舍打听,左邻右舍也是赁个房儿居住,彼此也无甚大交情,只知这家里是个进士,又做御史云云。
捧砚既能打听旁人事,旁人自也能打听洪家事。
这日,袁妈妈去买鲜菜蔬回来好整治做饭,却街头遇着个人。
常人眼里,袁妈妈这等老年妇人,是管不住嘴,是谓“碎嘴婆子”
,便借着撞她一下儿,又与她拣拾掉下来东西搭上了话儿。
一头道歉,一头说:“不知府上哪里,我与老妈妈送去罢。”
袁妈妈因说不用,那人是个三十来岁干净妇人,必要送,袁妈妈道:“就这街上哩,不远,我走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