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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衣?
目光缓缓清明,裴和渊拿下额间之物,这才发现自己是被件透薄兜衣甩了满额。
他抬眸看着死拧着眉的关瑶,掀唇重唤了声:“娘子……”
“别叫我娘子!
你这下流胚!”
关瑶眉心紧着:“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样缠人?说了好聚好散,你怎么非要跟来?下雨了不知道躲么?不知道打伞?你就是有意的吧?”
“娘子莫气。”
裴和渊撑着身子坐起,将那兜衣递给她,还不疾不徐地笑着解释道:“娘子落了衣裳,我给娘子送来。”
望着那递来的兜衣,关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说的什么话?还当自己表述得很是条理妥当?
她是缺兜衣穿的人么?况且,况且还是这么件兜衣!
关瑶心气郁结,可男人这么苍白着脸,病病弱弱地朝她微笑,饶是心中有几分怀疑他在有意卖惨,喉咙里却也堵着什么似的,再骂不出口。
片刻对视后,关瑶微微撇开眼:“你还没说咬咬是谁?你找了新人还来寻我?裴大人,我给你的和离金,怕是你没用到正处去吧?”
腰间坠子被勾着扯了下,关瑶“啪”
地拍开那不规矩的手:“做什么?我都跟你和离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见关瑶这小模样着实可喜,裴和渊眼底染着促狭的笑意,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却牵出几声咳来。
正逢湘眉端着药碗进来,吴启正欲去接,却被裴和渊重重的一咳给吓到躬起腰嚎了句肚子疼,便飞也似地出了那房室。
吴启一走,湘眉端着个漆盘愣在原地,只能看了看关瑶:“小姐……”
关瑶抬了抬下颌:“裴大人不是挺能耐么?雨也淋得,晕也晕得,想必喝药这种小事难不倒裴大人?”
听她话中带,裴和渊也不接茬,就是咳,停不下来地咳,关瑶几乎怀疑他要把肺给咳出来时,终于停了。
咳完得顺气,裴和渊便瘫在枕头上开始喘,无声地喘,还带着眼角的飞红看着关瑶,流露出十足的脆弱感。
如此情形,关瑶毫不怀疑他接下来要当场表演个双腕无力,只得取了药碗,坐在榻边亲手喂。
吃药时裴和渊倒是安分许多,低眉顺眼全程没有多余的话,只在咽下最后一口药时,才问了句:“方才,娘子可是醋了?”
“没有的事。”
关瑶极有出息,镇定地收回羹匙:“许久不见,裴大人怎么还添了臆想的毛病?”
说完这句她待想起身,腰间的穗子又被拉住。
关瑶拧了拧眉,在她要出声之前,男人却抬了抬掌心:“娘子自己瞧瞧。”
低头望去,却见是自己腰间的玉蝉被他托在掌心。
通透又温润蝉儿背面,男人指腹所近之处,刻着个米粒大小的“杳”
字。
“娘子连自己的小名都听不出来么?”
裴和渊语声幽幽,低着的眉睫之上都坠着委屈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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