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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柏老爷将各府州县的来文一一的收了,批判了半日,发落后,然后退堂至后堂中,叫人带上祁子富等前来跪下。
柏爷问道:“你住在淮安,离我家多远?”
祁子富道:“太老爷府第隔有二里多远。”
柏爷道:“你在那里住了几年,做何生意?”
祁子富回道:“小的本籍原是淮安,只因故父为官犯罪在京,小的搬上长安住了十六年,才搬回淮安居住,开了个豆腐店度日。”
柏爷道:“你平日可认得侯登么?”
祁子富回道:“虽然认得,话却未曾说过。”
柏爷问道:“我家中家人,你可相熟?”
祁子富回道:“平日来买豆腐的,也认得两个。”
柏爷说道:“就是我家侯登与你结亲,也不为辱你,为何不允?何以生此一番口舌?”
祁子富见问着此言,左思右想,好难回答,又不敢说出侯登的事,只得回道:“不敢高攀。”
柏爷笑道:“必有隐情,你快快从真说来,我不罪你;倘有虚言,定不饶恕。”
祁子富见柏爷问得顶真,只得回道:“一者,小的女儿要选个才貌的女婿,养难民之老,二者,联姻也要两相情愿;三者,闻得侯公子乃花柳中人,故此不敢轻许。”
柏爷听了暗暗点头,心中想道:“必有原故。”
因又问道:“你可知道我家可有甚事故么?”
祁子富回道:“闻得太老爷的小姐仙游了,不知真假。”
柏爷闻得小姐身死,吃了大惊,说道:“是几时死的?我为何不知?莫非为我女婿罗琨大闹淮安,一同劫了去的么?”
原来罗琨大闹淮安之事,柏爷见报已知道了。
祁子富回道:“小姐仙游在先,罗恩公被罪在后。”
柏爷听了此言,好生疑惑:“难道我女儿死了,家中敢不来报信么?又听他称我女婿为恩公,其中必有多少情由,谅他必知就里,不敢直说。
也罢,待我吓他一吓,等他直说便了。”
柏爷眉头一皱,登时放下脸来,一声大喝道:“看你说话糊涂,一定是强盗:你好好将我女儿、女婿的情由从直说来,便罢;倘有支吾,喝令左右将上方剑取来斩你三人的首级。”
一声吩咐,早有家将把一口上方宝剑捧出。
祁子富见柏爷动怒,又见把上方剑捧出,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的说道:“求大老爷恕难民无罪,就敢直说了。”
柏爷喝退左右,向祁子富说道:“恕你无罪,快快从直诉来。”
祁子富道:“小人昔在长安,只因得罪了沈太师,多蒙罗公子救转淮安,住了半年,就闻得小姐被侯公子逼到松林自尽,多亏遇见旁边一个猎户龙标救回,同他老母安住。
小姐即令龙标到陕西大人任上送信,谁知大人高升了,龙标未曾赶得上。
不知候公子怎生知道小姐的踪迹,又叫府内使女秋红到龙标家内来访问,多亏秋红同小姐作伴,女扮男装,到镇江府投李大人去了。
恰好小姐才去,龙标已回。
接手长安罗公子,到大入府上来探亲,又被侯公子用酒灌醉,拿送淮安府,问成死罪。
小的该死,念昔日之恩,连日奔走鸡爪山,请了罗公子的朋友,前来劫了法场救了去。
没有多时,侯公子又来谋陷难民的女儿,小的见他如此作恶,怎肯与他结亲?谁知他怀恨在心,买盗扳赃,将小人问罪到此,此是实话,并无虚诬,求大人恕罪开恩,”
当下柏爷听了这番言词,心中悲切,又问道:“你如何知得这般细底?”
祁子富道:“大人府内之事,是小姐告诉龙标,龙标告诉小人的。”
柏爷见祁子富句句实情,不觉的怒道:“侯登如此胡为,侯氏并不管他,反将我女儿逼走,情殊可恨!
可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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