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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襄阁门前侍从并未拦他,那人直奔进了盛柏屋中。
进了门,见盛柏端坐在案牍前,正闭目凝神。
黑色身影见状忙单膝跪地道:“公子,那叫程九的先生属下查到了些事。”
闻声,盛柏便睁开了眼眸,虽睡眼惺忪,可眼眸里带着几分锐利看向那人道:“说。”
“旁的倒是没什么,就是程九先生曾在蜀州呆过数年,是后来才辗转回的姜城,这才叫陆二公子寻到的。”
一说起蜀州,盛柏愣了一瞬,方才从一桩旧事中想起这么个地方,蹙了蹙眉头:“蜀州?什么时候?”
那人微微抬头看了眼才对着盛柏道:“平衍九年。”
“平衍九年......平衍九年......还真是巧。”
盛柏手指腹细细摩挲掌心,隐约知道这人想说什么,他抿了抿唇道:“再去查!”
那人闻声应“是。”
便起身离去。
盛柏又靠回了太师椅上,手搭在额头上,眨了眨眸子出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辗转好五六日过去,就连点珠都不禁纳罕,陆家那位二公子好似销声匿迹了一般,竟自打那日都未曾出现过,她端着药进屋,便瞧见盛婳盯着一处出神,神色带了几分阴郁。
“姑娘,喝药了。”
点珠将药碗放在杌子上,喊了好几声,直到将药端送到她跟前,盛婳这才回了神。
盛婳接过药盏,便一饮而尽,青烟似的眉笼做一团,小脸都泛着苦。
点珠递上果脯才道:“姑娘在想什么呢?可否说给奴婢听?”
盛婳接过果脯含在嘴中,含糊道:“没什么,你去忙吧。”
顿了顿忽又问道:“今日,府上可有访客?”
点珠心有灵犀便猜到盛婳问的是谁,摇了摇头道:“没有。”
盛婳抿了抿唇便没再讲话,甩了甩衣袖便让点珠掀下去,人就靠在榻上,看着明窗外出神,她咬了咬唇,眉宇间隐隐带了几分担忧,他人未出现,应当是人还未脱离危险,不然凭他的个性,就是重病都会拖着病体上门,眼前又不禁重现那夜陆焉生嘴边流下的丝丝血迹,眼底闪着的阴翳怎么也去不掉。
彼时离后院有些距离的书院,许未正坐在大门口,见前头洒扫的奴婢小厮都窝在了一处不知在讲些什么,架不住好奇心,看了眼身后正凝神读书的楚斟,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院子,往那几人处奔去。
稍靠近些便听其中一人讲:“这么讲,可是真的?”
其中一人道:“谁知道呢?但见这几日风平浪静的样子,好似又不大像,这退婚的事到底准不准,你可莫要胡言乱语!
被方管事知道了,咱可是要被发卖出去的。”
见此,方才还言之凿凿的人此刻也有些摇摆道:“我,你们可莫要出卖我,这话到你们这就就此打住,要是叫方管事知道,你我都小命难保,这世家最忌奴才口不言,至于是不是真的,咱等着瞧就是了,走走走,快散开,这样太过惹眼了。”
话音刚落,方才还一窝蜂的人,此刻便散了个干净,许未见人走了,才从隐匿的地方出来,神色难堪至极,抬脚便往自家院子奔去。
他想也不想便推门而入,声响惊动了楚斟,楚斟微微抬头道:“你来的正好,这天不早了,掌灯吧。”
许未话就衔在嘴边,端着烛台便放到了案桌前,烛火下映照的楚斟神色疲惫,许未想说的话又说不出来。
见许未迟迟不离去,遮挡了他大半的烛光,映照在书页上一大片阴影,楚斟抬头见许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问道:“怎么了?有话要讲?”
许未回过神来,犹豫再三到底是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我挡着公子的光了吧,小的这就退下。”
说着便自顾自的走到一侧站着。
楚斟不疑有他,只是多看了他一眼,便又垂首读书。
一旁的许未神色凝重,低声叹了口气,公子乡试在即,莫为了这样不知真假的消息扰了他心思,若是耽误了学业,那便是他这个做奴才的该死,想起后院老夫人的手段,许未到底是什么都没敢讲。
夜渐渐深,彼时陆家也陷入黑夜里,整个陆府唯有一处灯火通明,只瞧见程九满头大汗,在照水院进进出出,宁去一盆水一盆水的往里头端,这样来来回回。
几乎闹了一阵夜,直到天亮,才歇了动静,脱力的瘫倒在地,看向程九道:“程先生,我家公子应当不烧了吧。”
程九看了眼屋内,也是无力的摇了摇头道:“熬过去了,熬过去便是活了。”
怎料话音刚落,便听里头陆衷高声呼唤:“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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