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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一字一顿、郑重其事地道:“我没有发癫,我字字句句,皆是由心而言。”
不管如何多刺耳的话语、伤人的举动,他却不在乎。
从前他对萧云谏做的,比这些远远难过得多。
萧云谏将凌祉的手推搡到一旁,道:“走吧、走吧。”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福宁殿,恐怕自此之后,他也不会再行踏足了。
梦神予他的玉环仍是冰冰凉凉挂在脖颈间,但他却知晓,恐怕归去也就这一两日了。
他许久未回北司,同凌祉一般归来时,倒是将何贾吓了一跳:“萧、萧云谏,你不是留在宫里当差了吗?怎得又回北司来了?”
何贾生怕他抢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劳,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急促。
萧云谏如今却是没心思同他拌嘴,只道:“陛下准了我半日假。”
何贾这才放下心来,又问:“那摄……穆恕戎如何了?”
凌祉一个冷眼便杀了过去,只道:“无事可做?”
何贾立马缩着脖子,告了辞。
凌祉这才差人准备上吃食,又搬了两坛温酒来。
萧云谏瞥了一眼,颇有些无奈:“我当真不用不着借酒消愁。”
凌祉为他满上一杯:“就当是,我需要吧。”
说罢,他便先饮了一杯。
这两日来,皆是醉酒。
可心里却如明镜般。
萧云谏也灌了一杯下肚,刻着凌云仙鹤的玉盏在他手中绕了几圈。
些许滴落的酒,落在了他的指尖。
他的舌尖轻触在葱白的尖端,将液体卷去。
凌祉握住酒盏的手瞬间捏紧,指节分明,青筋凸起。
他下意识地滚动了下喉结,轻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处境。
萧云谏却是没有留意。
他脑子里面混混沌沌的,还未吃酒,便是醉了。
他只道:“还是冷酒好些,至少吃了,能清醒许多。”
凌祉瞧他醉眼迷蒙,眸中如同蒙了一层薄雾。
灰凄凄的,叫人看不到底。
正如藏在乌云之后的月亮一般,失去了往日的明媚。
恰如一道闷雷劈下,又是夏夜的雨,说下就下。
雨声嘈杂着,将凌祉的一句话淹没。
萧云谏皱皱眉头,问道:“你在说甚?我听不清楚。”
凌祉目光灼灼,却只是说道:“没什么……”
不过是,想问问你——
你言说这梦境将我对你的贪妄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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