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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尔说,“我是好好的嘛。”
“我今天想要他在家里待一天。”
俺娘说。
“可我需要他,”
俺爹说,“人手紧着呢,我们全都得去干活。”
“你领着卡什和达尔去吧,能干多少算多少,”
俺娘说,“我今天就是要他待在家里,歇上一天。”
然而,他不肯这样做。
“我好好儿的。”
他说,跟着去了。
可是他并不是没有毛病,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
他一天天消瘦,而且我亲眼见过他除草时打瞌睡,看见锄头越来越慢地扬起落下,挥起的弧度也越来越小,最终停了下来,他一动不动地扶着锄把,站在火辣辣的太阳下。
俺娘想要他去看医生,可是俺爹不到万不得已是舍不得花这笔钱的;而珠尔看上去也似乎真没什么病,只是消瘦了些,有一种随时都可能打瞌睡的习气。
他吃饭吃得很香,只是吃到中途瞌睡就袭来了,嘴里还在咀嚼,一块面包还没法递到嘴边。
不过,他坚决否认自己有病。
俺娘给了杜薇·德尔点儿甜头什么的,叫她去挤牛奶;珠尔先前在晚饭前干的家务活儿,俺娘设法让杜薇·德尔和瓦德曼分担。
爹不在的时候,俺娘会亲自把这些活儿做了。
她还会专门弄些东西给珠尔吃,躲躲藏藏地不让人看见。
而这可是我首次发现,发现艾迪·本德仑还会掩盖她自己做的事,她一向教导我们:欺骗是罪恶之首,在这个世界上欺骗是最为恶劣、最最要命的行为,相比之下,受苦受穷都不算什么。
有时候,我进卧房去睡觉时会看见她摸黑坐在熟睡的珠尔身旁。
我心里明白,由于有那样的欺骗行为她憎恨自己,同时也憎恨珠尔,因为她不由自主地爱着他,不得不做出那样的欺骗行为。
一天晚上她生病了,我去仓房套骡子准备去塔尔家,却找不到马灯。
我记得前一天晚上灯还挂在钉子上的,可半夜起来怎么就不见了。
于是,我只好摸黑套上骡子上了路;等我把塔尔大婶接回来时,天刚刚亮。
这时马灯又出现了,挂在我记得的那颗钉子上,可这之前却怎么也找不着。
那以后不久的一天清晨,杜薇·德尔在日出前挤牛奶时,珠尔从仓房后墙的洞里钻进来,手里提着马灯。
我把这事儿告诉了卡什,我和他只是彼此对望。
“发情了吧。”
卡什说。
“没错,”
我说,“可是干吗要用马灯?而且每天晚上都这样,难怪他一天天消瘦。
你要不要去关照他几句?”
“会对他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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