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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沐则一哽。
那句话像是锋利的刀刃,无情地戳开他潦草盖在苦涩上方的遮掩物。
程沐则细细地吸气,微凉的空气顺着鼻腔进入身体,割得他鼻尖发酸。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家里。
程沐则蹭过鼻尖,匆忙掩饰着情绪:“是啊,不然还能有什么?”
晕车贴还是到了他手里。
沈靳之低声道:“我看不见耳后,能帮我贴一下吗?”
没等他回答,沈靳之就偏过了身子,不再看他。
视线的偏移给了程沐则整理自我的空间。
车子穿行过一段狭窄的公路,道路两旁茂密的枝叶织就成树荫,呵护着程沐则脆弱的心绪。
望着沈靳之笔挺又坚实的背脊,程沐则萌生出一种想靠过去的冲动。
要是可以靠过去,一定很温暖吧?
程沐则如是想着。
或明或暗的光斑从沈靳之身上移来又散去,程沐则不知怎么伸出了手。
他的掌心停在沈靳之后背的一厘米外,仿佛只要这样,他就能感受到那份温暖。
沈靳之不焦不躁地等着,不曾开口问过一句。
不知过了多久,程沐则才想起自己原本要做的事。
他揭开晕车贴的背胶,靠近沈靳之的后耳。
沈靳之的耳后有一颗很小的痣,静静地蛰伏在翳风穴正中,和他的主人一样内敛端正。
“我手有点冰。”
“没关系。”
沈靳之柔声回复。
程沐则仔细拨开他的碎发,拿着晕车贴,压在了他耳后的凹陷处。
莫名的,沈靳之的耳垂浅淡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转回身,送来一颗橘子。
橘子已经是剥开的状态,果皮花瓣似的延展在他的掌心。
“吃点橘子吗?”
程沐则摇摇头:“不了。”
沈靳之又换了一只手,递过来几块话梅:“那吃这个。”
瞧着沈靳之一定要他吃点东西的神情,程沐则舔舔嘴唇:“有糖吗?”
“吃糖容易晕车。”
沈靳之再次送出手里的话梅,“还是吃这个吧。”
程沐则只好接下。
撕开话梅的独立包装袋,程沐则送了一颗到嘴里。
酸味猛地在嘴里散开,纠集着直冲味蕾。
程沐则动了动舌尖,味觉神经快速接纳着突如其来的异常,很快从中析解出甜味。
味道似乎也还行。
程沐则打了个哈欠,困乏便顺杆爬上,懒散地攀附在他的肢体上。
他闭了闭眼,侧身对沈靳之道:“沈老师,你也睡一会儿吧,避免晕车的最好方式就是睡觉,没准醒了就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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