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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全是水,问我:“我可以这样的吧?我喜欢你,我也可以这样对你的吧?”
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吗?我不知道,但他说的那些事,我愿意配合他。
我在喜欢他,我在爱他吗?我不止需要他吗?
我根本搞不清楚爱这回事了,我早就被它揍得鼻青脸肿,但我还没看清它的真面目。
我还不了手。
我舒展身体,摸他的头发,抚他的后背,说:“业皓文,做爱吧。”
我们在淋浴间里做了一回,我拿浴巾擦身体的时候又做了,后来很累了,我们坐在浴室的地上接吻,我亲他一下,他亲我一下,我说,我想买拼图,拼拼图。
他有些生气:“能别在这种时候说这种事吗?”
我说:“什么时候?”
他说:“我觉得你好像也爱我的时候,至少有那么一点爱的时候。”
2月6号。
冯芳芳头七最后一天,一大早,我打电话给田富海,打听安排了几点的车去殡仪馆火化,他说,冯芳芳前天就烧了,他还说:“公证处办继承公证要看墓碑照片。”
墓碑是他找师傅连夜赶制的。
我说:“坟地的位置没变吧。”
他说:“没变,就富贵山那儿,她儿子边上。”
墓碑是以冯芳芳表姐妹的名义定制的,她前夫,也就是尹良玉的生父出的钱。
头七七天他都没出现,葬礼也没去,钱是微信转给田富海的。
他们在尹良玉高考结束后离的婚,尹良玉说,其实他们在他高一时感情就破裂了,父亲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冯芳芳事后告诉他,他们是怕在他高中就离婚,影响他的情绪,影响高考成绩。
尹良玉还说,他看到过父亲和别的女人,别的孩子一起走在公园里。
他们笑得很开心。
我去花店买了一大束黄玫瑰去富贵山墓园扫墓。
业皓文也去了。
我和田富海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边上,我们在他家里吃早饭,他吃燕麦粥和鸡蛋,我吃豆浆油条。
电话打完,我没什么胃口了,点了根烟,撑着下巴抽烟。
业皓文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我。
我说:“我没有要哭。”
他不看我,看手机,说:“你擦擦嘴。”
我擦了擦嘴角,擦了擦眼角。
墓园里的人比我想象中多,走几步就能看到提着大包小包来烧纸,来祭拜的,我很意外,小声问业皓文:“你看得到这些人吗?怎么这么多人?”
业皓文说:“快春节了,这里的风俗就是会来给亲人扫扫墓。”
我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见鬼,听说人快死了,就会见到鬼。”
业皓文对我弹眼珠:“你学医的还这么封建迷信?”
我说:“不是没学完吗?”
他转过脸去,垂下眼睛,不说话了。
我们走到冯芳芳和尹良玉的墓碑前了,墓碑前空空荡荡,尹良玉的碑上,原先“母冯芳芳”
这四个字都是红漆的,现在“冯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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