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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靴、马鞭、马刺、一对精美的英国短枪、弹药带与高尔夫球杆,看似凌乱却颇具艺术感地散放着。
前面最显著的位置有匹供骑乘的标本马,很像健身房里摆的,只是这匹有头也有尾,让运动的绅士可以试试他们的裤子,确保乘骑时不会发生任何尴尬。
潘戴尔绞尽脑汁想找话题。
在试衣间里,他习惯不停地聊天,驱散亲密感。
但不知为何,他熟悉的话题却弃他而去。
于是,他转而诉诸怀想“我的早期奋斗”
。
“噢,老天,我们那时起得可真早哪。
白教堂冷死人的清晨,天还黑漆漆的,鹅卵石上露水点点,到现在都还感觉得到那股寒意呢。
当然啦,现在可不同了。
听说很少有年轻人愿意走这一行。
在东区的人不做真正的裁缝了,对他们来说太辛苦了。
我可以想见,是没错。”
他量披风的宽度,再度量背。
不过这次他让欧斯纳德双手垂下,布尺环绕双臂外围。
他通常并不量这个部分,但欧斯纳德并不是通常的顾客。
“东区到西区,”
欧斯纳德评论道,“转变可真大啊。”
“的确是,先生,我从不哀叹时光。”
他们面对面,非常靠近。
然而,不同于欧斯纳德那双紧迫盯人的棕眼睛似乎随时盯住潘戴尔,潘戴尔的目光停驻在那条华达呢长裤汗水淋漓的腰际。
他把布尺围在欧斯纳德腰间,拉一拉。
“有多严重?”
欧斯纳德问。
“大约是三十六多一点吧,先生。”
“多一点什么?”
“多一点午餐,这么说吧,先生。”
潘戴尔说,赢来一阵他极为需要的笑声。
“还想念你的老家吗?”
潘戴尔偷偷在笔记本上写下三十八英寸,欧斯纳德问。
“不怎么想,先生。
不,我想我并不留恋,你一定也注意到了,不想。”
他回答着,把笔记本塞进后裤袋里。
“但我敢说,你一定时时想念萨维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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