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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急转,马车彻底侧翻,丫鬟被甩到了哪里,李荣儿根本顾不上看了。
她的视野极为凌乱,天旋地转,又被颠得眼冒金星,身体在车厢里滑来滑去,随着车厢的翻腾,磕撞得根本就顾不上感觉到痛——
在这番混乱中,她似乎听到一个人焦急地呐喊,那人在喊:“小姐!
!
!”
她想答应的,可惜力不从心,马车从半山坡上翻下来时,撞到一颗大树干上,车与马因这一下直接裂成了两半,李荣儿直觉这一下自己可能在劫难逃,已经闭上了眼睛,然而就在那一刻,一道剑光从天而降,竟然将那个腾空的车厢劈成了两半,木屑飞溅中,李荣儿睁开眼睛,就见一人飞身在半空正在收剑,腾出一手向她伸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了那只手,之后便感觉到一股大力将她拉了过去,随即腰背被人托住,那人带着她于半空中旋转出一道弧线,最后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然而,这还没完。
两人才落地。
就听四面八方沙沙乱响,地上,树上嗖嗖嗖扑过来数条蛇影,若非那人剑法够快,将那些蛇尽数斩断,这一眨眼的功夫两人恐怕早已被咬成了蜂窝!
“快走!”
“白鸣喧,你走吧,我不行!
别管我了!”
李荣儿迈了一步才发现刚才在车厢里她的一条小腿被撞到,刚才顾不上,这会儿却终于感觉到了疼。
又酸又胀,疼得她额头冒出冷汗,不知是折了还是骨头错位了——
白鸣喧抿了下唇,道一句:“小姐,得罪了!”
下一秒已将李荣儿单手托举扣在了身前,他还道:“抱住我的脖子!”
说完就像一只袋鼠妈妈般单手抱人,另一手挥剑,一边斩蛇一边飞快的跑了起来!
李荣儿紧紧抱住白鸣喧的脖子,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断自眼眶滚落,砸在白鸣喧的肩上,没入了他的衣衫中。
他们身后是飞快缩行不断在飞扑欲咬的毒蛇,身前四周亦如此,那辆马车横在身后的林间,车轮还在旋转,却在李荣儿的视野内越来越小了。
身后的地上几乎遍地都是被砍成数段的蛇身,但李荣儿心里挂念着的丫鬟,却无论她怎样努力搜寻,都找不到。
找不到……就好像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存在于世似得……
——这种感觉就是死亡吗?
这一刻,李荣儿心里的悲伤如暴涨的海啸她想放声痛哭,却又担心哭声引来更多的蛇,便咬着唇生生将那哭声憋在了喉咙里,她紧紧抱住白鸣喧的脖子,将脸用力埋在了他的肩头,那条没有受伤的腿也像绳子一样,用力勾住他的腰,她用四肢将自己捆在了白鸣喧身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在如此彷徨无措的时刻,寻求的一丝微薄的安全感!
白鸣喧的视线却依旧在警觉地盯着四周,手里的剑没有停过,脸上的表情漠然中带着一丝懊恼——为什么会布下这么厉害的蛇阵?稍不留神,好似就会连他一起被咬杀一样——肩膀处的湿意渗入衣衫落在他的皮肤上,那份冰凉仿佛也渐渐透过皮肤渗入了他的心头,带得他那颗冷硬的心,在这一刻都跟着微微颤痛起来——
就像是自己亲手撕毁了一份天真的美好!
然而转眼间,白鸣喧又想起了儿时在沽城的码头,跌坐在人群中的他,透过大人们的腿间看到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被刽子手挂到刑架上,那一刻他是咬住了自己的手背才没有让哭声爆发出来。
那是他父亲的头颅,下令斩首的人是那个叫李衍泰的男人!
!
!
他还记得,出征之前,他父亲也如现在这般单手抱着他,让他坐在臂弯里,对他说:“津州很美,那是一片沃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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