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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芷收下药丸,见见江采琼眼神中的迷茫,安慰她:“这些事情,哥哥和父亲都会去查,师姐有什么隐忧,只管明天去告诉他们就是。”
江采琼勉力点点头,嘱咐她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蕙芷帮着收拾笔墨,手指拂过一刀新裁的纸,没想到边角太利,划破了手指,指尖立刻就渗了一个血珠子出来,惊得旁边的携芳“呀”
的嚷了一声。
蕙芷的脸色被指尖突然而来的刺痛惊地有些发白,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笑着说:“药膏子拿来些抹一抹也就没事了。”
然后皱着眉,又低声喃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旁边的佩兰没有多注意,燃了香,放下四季花的罗帐,看携芳给她的手指上了药,包上细绢,两人就去了外间。
做了一夜昏昏沉沉的梦,早上起来的时候,才记起,明天裴府的人就要来了。
看了看更漏,比平日里晚了将近两刻钟,立马起身换好了衣服,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
下过雨的天气有些阴凉,又回屋里披上了一件银线绣花鸟亭台的素面披风,去前院书房找哥哥秦渊。
没想到刚出了内院门,走在青石板路上,却碰见了几个穿着三梭布直裰,系着各色汗巾子的伶人,各个都生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头发都高高地束着,眼眉都吊了起来,为首的一个穿着粉色的杭绸直裰,系着石青色丝绦。
远远地看见蕙芷几人,随即避开到旁边的道上去。
蕙芷问佩兰:“这是要做什么?”
佩兰看了两眼,回道:“二老爷在院子里养的伶人,外府办寿想借出去唱几场。
怕是来向夫人禀报的。”
然后又看着那个穿粉色衣裳的人低声道:“穿粉色那人,就是小年家宴里夫人们都说唱的好的伶人,叫红药。
听说二老爷也十分抬举他,吃穿用度与旁人都大不相同。”
蕙芷不置可否,依旧去找秦渊。
远远避开的红药,却对着蕙芷走过的方向,定定看了许久,才跟着几人一同进了园子。
蕙芷进了书房,没想到裴顾也在,轻声道了安,远远坐在下首,然后笑着问:“刚巧就是想来问问裴师兄,明日宴上的口味要偏清淡些,还是浓重些?我听说杨夫人是北地人,恐怕口味吃的重一些,京城里近来却风行淮南菜的清淡味道...”
裴顾听她说完,眼睛认真地看过来,道:“清淡些就好,父亲喜素淡,她也就随父亲的口味了。”
自从生母惨死后,父亲就常年饮食素淡起来,杨氏不知前情,只当是他原本就喜欢清素的食物。
蕙芷点点头,又问了几句伤势如何,便要告退。
秦渊却又让人上了茶,将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说起苏家的春宴:“...几位皇子也会过去。”
顿了顿才又说,“裴顾的伤好了大半,我们也过去看看。”
言下之意,是去探听消息。
蕙芷又将江采琼告诉她毒药的事情告知两人,“江师姐说起那毒药,看起来非常地霸道,但她仔细回想,说此药不是一举夺人性命的毒,而是会害地人反应不敏,脑袋迟钝——说白了,如果毒用的多,恐怕人会慢慢变傻。”
说完后,蕙芷的脸色登时变了。
那天唯一见到的皇室子弟,明明只有四皇子宇文怡!
可是不论是四皇子,还是他生母周淑妃,这两人一向远离权力漩涡中心,看上去不温不火,对太子或是三皇子,都不是什么大的威胁。
太子不可能大动干戈去刺伤一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何况四皇子是偷偷跑出宫,行踪十分不明。
难道另有其人?
秦渊却想到了他看到的窗子里那个作妇人装扮的女子。
裴顾手里把玩这那枚白虎玉佩,声音淡淡地开了口,“我动用了白虎卫...查出当天宫里的宴席,只有太子一直陪坐到最后。”
两人都朝他看过来,蕙芷的眼光,不由自主地投在那枚玉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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