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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赏宴也有分开的好处,长辈们说话不用顾忌小辈们,小辈们相互玩耍说悄悄话也不必避讳长辈。
只是恐怕主持大局的新妇陈氏与苏大姑娘会格外辛苦一些。
***
岁华用过晚膳一早就回了自己院子,王夫人身边大丫鬟玲珑姑娘早早地为邵女官安排好了住处,在西面的小厢房里,净面罗帐,菱花铜镜,一应四季衣裳,皆以清素干净为主,鲜少有绣花织锦。
连首饰都只是青玉、白玉颜色清淡的几种,金银用的少,颜色花哨的宝石也用的少。
岁华听王夫人与她聊了几句,才知道邵女官当年出宫时是嫁了人打算好好过日子的,只是她与后宫秘辛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没想到新婚才不满一年,丈夫就得病暴毙。
邵女官因此常年自责,认为是自己连累了丈夫。
因此常年茹素,连衣裳首饰也素净的很。
岁华回了屋,换上了件半旧的家常小袄,解了发髻,松松地用绣花发带束起来,清洗了面上的妆容,往邵女官的住处走了去。
邵女官显然并不以为岁华会这样到她屋子里来。
她也换了家常的白色云纹袄子,发髻还是整整齐齐,眉眼间难掩疲倦之色,却依然端正地向三姑娘岁华行了礼。
岁华也侧身,避了一半,然后柔声开口问:“邵妈妈觉得这里可住的惯?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说出来就是,岁华一定为妈妈安排妥当。”
邵女官轻轻摇头,道不必,然后亲自烧水煮茶,请岁华坐下。
“后宫局势如今是阴云密布,姑娘既然舍了脸面来看奴婢,奴婢就先与姑娘说道一二。”
邵妈妈烹茶点水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比善茶的贵族小姐仪态差到哪里去。
眼神一边盯着甜白瓷茶碗中起起伏伏的茶叶,一边启唇轻声说道:“中宫皇后袁氏,背后是正三品的昭武将军袁靖,曾经在川蜀一带大败过流寇,平匪有功,后来皇上收了他的兵权,加封轻车督尉,在东城里头赐下了宅子。
袁靖与萧老将军交情匪浅,太子妃萧氏便是萧老将军嫡亲的孙女。”
“袁皇后一度式微,连带着太子也常常被御史弹劾,沈贵妃搅乱了宫里和朝堂的浑水,如今却太猖狂,手伸的太长,皇帝于是又将袁皇后抬出来压制她。
沈氏年少就陪在皇帝身边,情谊长久,沈氏的哥哥沈晋融先前是皇商,如今听说要补了吏部的缺,这样看来,又何尝不是皇帝对贵妃的补偿?”
邵妈妈点好了水,抬头看见岁华眼神中颇多思量,听的认真。
于是接着道:“皇后当年因为与沈贵妃滑胎一事牵扯,被皇帝冷落多年,沈氏因此在后宫掌权,身边追随者倒是很多——三皇子的生母丽嫔杨氏,就是沈贵妃一手提拔起来的;而早夭二皇子的生母静昭仪,则是皇后身边的忠臣,看起来温敦的很,其实也是心思很多的人”
然后仿佛自嘲般地轻声笑了声:“能在宫里活的好好的人,那个不是心思多的?三姑娘可一定要记得:与你要好的人,可不会一直与你要好下去的。
丽嫔虽然是沈氏一手提拔起来的,可自从有了三皇子后,就日渐与沈氏疏远,现在来看,反而是面和心不合。”
邵女官刚要继续说起沈贵妃身边新提拔起来的金美人,却没想到岁华出声打断:“不知道淑妃娘娘周氏.....是个怎样的人?”
周淑妃。
邵女官目光晦涩不明。
周淑妃,是个大有说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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