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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二娘身子一晃,尴尬地扯了下厚唇,“当然,当然是不想……”
“那么说说你请的那位道长吧,何时离开的?”
“道长?道长其实多日前就离开了,但那日奴入酒窖拿酒时发现酒窖的门竟是没锁的,道长离开时也并未打招呼,中途是否有人又来过奴确实也不知。”
这就麻烦了。
王君平不由撇了下嘴,随即一字一句问道:“行吧,最后一个问题。
进过酒窖的道士是哪里来的,姓甚名谁?”
苏二娘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恍惚地回答着:“是玄风观……玄风观的道林师父!”
……
日渐黄昏,长安的天仍是阴沉沉的,像是有着散不去的风沙。
大理寺议事堂的窗子吹得来回摆动,仿佛有什么要破窗而入。
“玄风观……”
唐玄伊的桌案上,已经摆上了雅竹与苏二娘二人的全部口供。
此时苏二娘已经被押送御史台,准备接受关于“行贿”
的新一轮的审讯。
而雅竹则以证人的身份同时被送往御史台。
在临行前,他让雅竹绘下了一幅凤宛的画像,乍一看是一名穿着红裙的平凡女子,虽然据闻她十分有才学,但相貌确实不算出众,也没有任何特点,大概就算拿着画像与旁人一一问过,也不会对画上女子有半点印象。
也就是说,画像寻人,基本不会有任何结果。
凤宛这边没有特别的突破,更麻烦的是,苏二娘竟然供出了玄风观子清道人的关门弟子,瞬间将事态变得极为严重。
玄风观乃是陛下钦点的道观,子清道人与陛下关系甚好。
也因为这层关系,朝里大臣无不前往玄风观与子清道人交好的,若是凶手真是与道林有关,大理寺的调查很有可能会被各方压得束手束脚。
玄风观轻易动不得,除非有确凿证据直接抓人。
可不直面道林,便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便不能直面道林,结果回到了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问题上。
唐玄伊用力捏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头是越来越疼。
这时议事堂里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唐玄伊抬眸,看到了正拿着另一个小册子而来的沈念七,她将册子一如既往地放在唐玄伊的案前,点了点上面的字,道:“唐卿,两具骸骨的身份和信息已经确定了,确实是霍玉与谷达。”
对,还有死亡的七品官,他们与凤宛的关系已经有了,但他们与道林的关系又如何?
唐玄伊没有看册子,只觉得头更疼了。
念七伏案仰视唐玄伊紧蹙的眉头,又垂下视线看了下雅竹与苏二娘的供述,此时状况了然于胸,便不加打扰,准备小步溜走,趁着唐卿思索案情偷口酒去喝。
唐玄伊听到离去脚步声,有点纳闷今日沈念七的干脆,遂透过指缝看向念七的背影。
眉心突然因想到什么舒展。
“沈博士。”
唐玄伊倏而唤道。
沈念七浑身一颤,站定,然后尴尬笑着转回身,“有什么吩咐,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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