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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梁画好了妆,又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衫。
内里的大绿兜肚俗艳又紧身,显线条得很。
外面罩层绯纱衣,虽然胳膊和腰肢都若隐若现的展示人前,但还真没到露个沟啥的程度,不过脖子下一片白花花肌肤罢了。
基本上,她是能接受的,这若都算暴露装的话,那实在是有够弱的。
可她怎么想不重要,男人们会怎么想才重要。
武梁想了想伸手把脖后兜肚的系带再绑紧些,让胸口露肉少一些,越发显得保守了。
另外因为今儿个府里喜庆嘛,所有树上也好,栏杆上也好,哪儿哪儿都系着红绸带。
戏班进府时的行头箱上,也都被系上了不少条。
武梁顺手抽了两条来,一条围脖间遮挡上面,一条系腰间遮挡那处的露肉。
这下严谨得很吧。
然后再看这造型,呵,整个一马栏沟张婶子进城啊,不是一般的村啊。
但几位婆子在门口看她折腾也不管她,反正给她的衣服也还穿着,头发也还是那样式的,然后她们只要把她送上台就算完成任务了。
武梁就这样上台舞去了。
——身后,两只颜互相看看。
大武生对旦角美人儿道:“你去救场?这样好吗?”
不怕人家羞窘难当吗?
旦角美人儿知道师兄的意思,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不会。
他轻笑着,却答非所问:“……真是有趣。”
她若看了他的水云袖,可能只会眨着大眼睛道:呃,你的袖子真的真好看……
不知道他们云德社,不知道他柳水云。
对他们这些人既无看轻,也不羡艳。
明明就是个被逼着上台娱众的小可怜,却不哭不闹,平和唠叨。
给人的感觉,象谁家的,嗯,小媳妇儿……
柳水云抚了抚自己已经层层叠放在臂上的长袖角,忽然有点儿想摸摸自己脸的冲动。
她对他衣袖的夸赞,对这袖棒的好奇,都远远大过了对他本人呢。
是否换作别人穿着这身行头,她也是同样的反应?她似乎并没有认真看过他的脸?
武生道:“是很有趣,别人都忙着扮美,她忙着扮丑,只怕等下还得出丑。”
还敢来鲁班门前耍大斧呢,找不自在呢这是。
旦角点头,却又疑似跳戏地一字一顿道了一句:“丑、得、自、在。”
那武生竟然听懂了似的,轻轻地点头。
···
武梁这样的出场,不说造型了,就她那水袖舞的,光两条胳膊甩啊甩的,腰都不带扭一下的,那是舞吗?倒叫人担心以她那甩袖的水平,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让两条袖子纠结在一起,然后把自己绊一跤去。
总之这样的无貌无才,谁爱看?这台子没动静了那么久才又有个节目,大伙还以为有啥瞧头呢,结果,这就一小丑啊,还不如滚走去让人落个安静才好啊。
不过碍于今儿是人家府里的喜庆日子,既然都过来磕头祝寿了,那就都算孝子贤孙级别的,倒也没有人挑头闹事儿罢了。
武梁在上面卖力地现着,那几个婆子懒懒散散站在台下,不时往席间一年轻公子处瞧上两眼。
那位年轻公子,便是二奶奶唐月盈的二哥,唐世子爷的二儿子唐端慎。
唐端慎也正打量着台上的人,这是什么?看着让人各种不入眼啊,这样的人会让妹夫不心?看不出来啊。
只是那身上的打扮,和妹妹说的衣着颜色,发饰造型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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