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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启眼底涩然,几度张口,几度停下,望着桃树下的人影没有上前。
许久,一声叹,轻不可闻,却又伴着落花流水静静响起。
那白衣神君转过身,望着不远处眉目相似的青年,眼底拂过歉疚。
他不是当年渊岭沼泽里冷漠的真神,也不是瞭望山里一心期盼元启破壳的青涩上君。
现在的他,慈和而睿智,强大而温情。
他走到元启身前,抬手将他肩上的枯叶拂过,欣慰地开口:“你长大了。”
两百多年了,白玦作为一个父亲,终于将他曾经最遗憾的一块情感拾回。
白玦开口的瞬间,元启肩膀微动,他努力抑制着颤抖的身体。
他想去拥抱眼前的人,却在缺失父亲的岁月里没有学会如何去宣泄情感。
一声叹息响起,他还未回过神,已经被拥在宽厚的怀抱里。
“父神。”
微颤的声音响起,足足两百多年,白玦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眼眶微涩,放开面色泛红有些窘然的儿子,道:“你母亲很担心你。”
元启退后两步,他明白白玦出现的含义,但如今,他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见元启不语,白玦心里明了,“你想好了?不回神界?”
“是,父神。”
元启迎上白玦的眼,“我虽然化神,但还有太多事没有完成,我不能回去。”
白玦看着他眼底的坚毅和执着,点头,“你长大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和你母亲都不会干涉。
上古界门已经关闭,我初降神界,神力未成,今后千年,不会再下三界。
除非你入神界,否则我们父子,怕是没有再见之期。”
“我知道。”
“将来所有的路,只能靠着你一个人去走,孩子,那很难。”
“我知道。”
“会害怕吗?”
“父神,那六万多年,您怕过吗?”
“没有。”
白玦静静望着他,“但很孤单。”
元启看着白玦,嘴角扬起入神以来的第一个笑意。
“我不怕,您连六万年都等过来了,我也一定能做到。”
白玦脸上拂过淡淡笑意,他在元启肩上拍了拍,神力淡去,人影缓缓消失。
一道金光闪过,元启再睁开眼时,仍是坐在景阳宫的书房里,一切恍若从未发生。
他看着手中那片枯叶,眼底涌过温情。
十三万年的等待和错过,他那一双父母,终于得了圆满。
他起身走向窗边,望向凤栖宫的方向,心底微叹。
他这一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圆满的一日。
凤栖宫里,阿音去看了昏迷的青衣,便如往常一般守在了后殿的宴爽床前。
宴爽伤势极重,后背肩上伤痕入骨,连仙药都无法抹去,只能靠着自身的仙力缓缓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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