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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当真是如梭一般,一晃眼连他也已经长成大人了。
云梦迟隐约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脸色微微一黯,道:“钟大哥,你不用担心这个,他是无辜的,我本无意害他,总是要少伤他些好。”
钟天阙顿了顿,叹口气道:“其实我更担心你,情这个字,说来简单,却是把双刃剑,说起来实在是这天底下最不好利用的东西,太过变幻莫测,很多时候,伤人伤己,你看我的情形也就该知道些。”
云梦迟见他神色越发地阴郁,眉头上如同压了千斤重的玄铁,有些担忧,却说不出一句宽慰的话来。
此时此刻,她好像也开始体会出其中的意思了。
难道真的如同别人所说,愚弄感情的人,最终只会被感情所愚弄?
那么她,岂不是在劫难逃了?
越想越乱,她索性喝口茶,清了清逐渐变干的喉咙,落入肚中,让它们尽快地镇住心底那团燥火。
周末,郊外,马场。
前几日下了些阴雨,原本想着会连绵地更久一些,却忽地停了下来,老天爷似乎也很给人面子地放了晴,将空气里满满的湿意全部晒了个干透。
只是风势却依旧不减,吹在人脸上,有些干裂地疼痛着。
顾语犀一个人骑在一匹血统纯正的棕色马匹上,捏着缰绳,夹着马腹,立在一处不高不矮的山头,微微地眯了眼睛往下头望。
附近有一片有些年头的树林,并非是落叶乔木,所以纵使在冬季也依旧葱郁茂密。
她穿着一身白衣黑裤,姿态安静,远远望去,竟有种遗世独立的意味。
她的马技其实算不得好,不过是半路出家的玩儿家,平常这里都会有教练专门陪同在她身侧,自然是对她还不太放心。
可今天却完完全全是一个人,出了马厩之后,就执意不让人跟着。
她是大主顾,教练不敢得罪,而且因为她今天的态度十分坚决,说什么也不让人盯着,便只能随了她去。
这是种冒险,她明白得很。
她的生命之中,好像永远离不开这种东西。
无数次的权衡之后仍有无数种的可能行径,所以每一次的选择都是一次冒险,因为谁也不知道,这种选择的结果是不是按照心中所想地去实现。
她今天,怕是要冒自己二十多年来最大的一次险了,而且也许结局是不能用输赢去衡量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到底是理智的,还是因为被各种情绪冲昏了头脑。
但她目前能想到的,最狠的一种方式,最能快刀斩乱麻的一种手段,就只是这样了。
面对钟天阙的步步紧逼,她已经不可能再一味地退让。
身后已经是万丈悬崖,她自觉已经被逼到绝境,若再不反抗,只怕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柏澈开车来到这个马场,找到停车位停下来。
心中喜悦却又纳闷,喜悦的是顾语犀最近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止一点点,电话都会接,短信也会回,见面的时候会带着笑容,纳闷的是她为何会在周末的时候,约他出来骑马。
他以前都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嗜好呢,而且这样主动,似乎不想她对他平日所为。
关了车门,他迈着修长的腿走进去,问了人才知道她竟然孤身骑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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