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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士兵进来送了饭,地上放着盆子,那小兵说:“我喂两位?”
“我来吧。”
周瑜说。
周瑜手上的绳子打了个活结,他脱出手来,摇醒孙策,说:“吃饭了,伯符。”
孙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眼睛已经有点发肿了。
周瑜便给他喂了饭,就着剩饭自己也吃了点,双手依旧捆上,两人像是被打骂后的小孩,缩在帐篷里,互相枕着睡觉。
天明时分,信使带的兵进来提人,揪着孙策的头发,将他一路拖出去。
孙策兀自大骂,周瑜正在担心两人不能关在一处,片刻后却也来了个人,将他也推了出去。
士兵将两人关在一个木制的囚车里,周瑜看到孙策,再次放下心头大石。
孙策破破烂烂的衣服下,白皙肌肤已被抽得满是血痕。
周瑜担心地问:“疼不?”
孙策摇摇头,示意他过来点,外面的士兵又将木棍捅进来,给了周瑜脑袋一下。
周瑜被那一棍打得天旋地转,撞在笼里,孙策登时就怒了,整个人大吼一声,撞上前去!
木囚笼险些被孙策所撞破,所有士兵吓了一跳,不约而同退后半步,周瑜忙靠着孙策,知道他真的动怒了,低声道:“别。”
孙策愤怒喘息,渐渐平静下来。
远处传来号令,车队起行,押解的士兵一时间无人再敢来惹。
程普、黄盖与信使说了什么,周瑜不知道,但是事情的进展出乎意料地顺利,沿途没有人来折辱他们。
孙策一直都在睡觉,他的伤口有点溃烂发炎,周瑜非常担心。
“喂。”
一天晚上,孙策小声说,“你不睡觉吗?”
周瑜侧头看着孙策,说:“你发烧了。”
孙策的呼吸里带着灼热,他的皮肤滚烫,连日带伤赶路且淋雨,令他发起了烧,必须尽快找地方给他治病。
然而他们已经抵达公安了,还有两天才到夏口。
眼下是唯一逃脱的时刻。
“坚持住。”
周瑜说,“我们马上就能走了。”
这是个乌云密布的夜晚,老天仿佛十分厚待周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要逃脱乃是天意促成。
然而最棘手的一件事,令周瑜迟迟拿不定主意—
飞羽还没有回来。
按照路程,鲁肃从舒县抵达公安,全力以赴需要五天。
先前已经提前三天送出信去,路上又走了两天,万一鲁肃的船只到不了公安渡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记得吗?”
孙策忽然说。
“什么?”
周瑜看着孙策的眼睛。
“自打咱俩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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