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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之后,对方陷入昏迷状态,他已经丧失继续实施侵害的可能,此时不法侵害结束,你之后做出的刺扎行为不满足时间条件,只能认定为故意伤害,最多满足防卫过当,懂我的意思吗?你的律师要做无罪辩护,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法院判无罪的概率是多少?”
李呈昊小声道:“我不知道,我不懂……能不能让我先和闻律师聊……”
谌意往后靠了一下,转头朝齐乐青抬了抬下巴:“打电话通知他律师。”
齐乐青:“好。”
黑色的奔驰轿车驶入停车场,谌意和齐乐青刚出看守所的大门便碰见闻途从车上下来。
他拿着一叠资料神色匆忙,快步出停车场的时候和谌意碰了面。
和对方相视的瞬间,闻途指尖蜷缩了一下,随后上前镇定地问好:“谌检。”
谌意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的视线轻扫过他的脸,眼神凛然,跳过寒暄开门见山:“公安移送的证据材料看过了吗?”
“我看了,李呈昊他没签认罪认罚书吧。”
谌意答:“律师不在他也签不了,如果要签请尽快,检察院这边的量刑建议已经出来了,预计很快会起诉。”
闻途犹豫片刻,又说:“我能和您约时间再聊聊吗,关于案件的新走向我有一些想法。”
“我认为现在的性质已经很明确了,别告诉我您还要坚持原来的辩护策略。”
闻途说:“公安补侦的结果确实带来很大的转折点,但不代表完全没有出罪的余地。”
“出罪的余地?”
谌意挑了一下眉,踩着台阶往下,黑色的影子将闻途笼罩起来:“闻律师,你是要故意和我作对吗。”
他磁性道嗓音像电流似的直抵闻途耳根,闻途没有后退,微微仰头盯着谌意的眼睛回答:“我为什么要和您作对。”
谌意说:“被害人被打晕后紧迫性危险已经排除,正当防卫的前提条件自然终止,所以除开正当防卫的事由,您想靠什么出罪呢?”
“谌检,我想先问您,警方收集这份证据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
谌意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迟疑了一下回答,“一到两天。”
闻途沉声说:“警方调查分析得出结论尚且需要两天时间,可是案发当晚,从被害人晕倒到李呈昊扎死他前后只有半分钟,为什么在这短短半分钟内要求防卫人能认识到对方在哪一个时间点丧失意识、哪一时刻侵害结束,您觉得两天得来的专业性结论,和一个普通大学生在恐惧无助心境下的判断可以相提并论么,这不合理。”
谌意自上而下凝望他的眼睛,沉默了几秒,道:“可您不能单凭嫌疑人一句‘没意识到’就否定客观事实,主观标准是英美法系的惯用标准,我国偏向客观主义,分析一个案子也是先从犯罪客体和犯罪客观方面切入。
本案客观上是既定事实,主观过错大小有待商榷,不可能只靠一句‘不知道’就完全脱罪,抛开现实基础谈认识能力才是真正的不合理。”
“您在说什么?”
闻途顿了一下,“我不懂。”
谌意说:“换作普通的认识错误问题,假如你失手射杀了一个人,你辩解说以为他是一只动物,难道就能免责么?回到本案,嫌疑人在被害人晕倒后还持续殴打,他辩解说以为被害人没有晕,同样没任何用,因为单靠主观判断的说辞,无法作为定案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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