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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将帕子往脸上一抹,东宫宫女惯例是不好涂脂抹粉,只因冬春干燥,脸上涂了些面脂,连着汗一道擦了,又催小茶儿速去。
小茶儿与朵儿两个到时候,玉姐正泡浴桶里,一脸沉肃,也不知想个甚。
朵儿将手一摆,两个正往大桶里续热水宫女儿便放下小桶,将卷起袖儿放下,一施礼,悄悄儿退了出去。
小茶儿却上前来,拿着丝瓜瓤儿,轻轻与玉姐刷背,口上却笑道:“吓着姐儿了?”
她两个来时玉姐便知,因知小茶儿为人,听小茶儿这般说,玉姐竟放下心来——小茶儿素来知道轻松,能打趣儿,便是事情并不太糟。
玉姐想明此节,脸上也有了丝儿笑影儿:“朵儿唤你来,便是叫你取笑我来?”
小茶儿道:“是来是来,取笑姐儿难得有不晓得事儿哩。”
因攀着大浴桶沿儿,趴到玉姐耳边,悄悄咬着耳朵:“我看看姐儿,这已是养得好得啦。
我生家里那个孽障时候,生完也吓一跳来,我娘说,女人生完孩子都是这样儿,慢慢儿就回来啦。
您想,生个孩子,肚皮撑那么大,哪能一时半刻便收回?家里厨下和面时,扯上一扯,它要往回缩,也需片刻哩。
姐儿年轻,好得。”
玉姐道:“果真?能如先前一般?”
小茶儿因拉着玉姐手儿,往自家肚皮上一放:“您倒摸摸来,可还皱着?慢年把,一年半载,也就养回来了。
您是没经过,夫人又不得常伴身边,是以不知。
下回便知道啦。”
玉姐长出一口气,心里松不少,低头看水底下层层叠叠,也不觉烦恼了,笑道:“可不是,不经过,总是不知道。”
小茶儿笑道:“我唤朵儿来与娘娘擦背。”
朵儿不用她说,一脸通红走了过来,小茶儿朝她挤挤眼儿,却退往一旁与玉姐说话儿,渐及说及秀英:“这一胎要还是个哥儿便圆满啦。”
自此,玉姐能下地,心心念念是她那肚皮。
因胡氏劝她:“虽出了月子,这二、三月里顶好不要累着。”
也不便骑马,也不好搭射,日日打一回五禽戏,练一回八段锦。
从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身子也是这般。
何况她那肚皮是历经十月撑起,岂能一朝便缩了回去?小茶儿又叫厨下与她炖些个猪皮吃,每每乳母吃那下奶之物,也与她多炖两个猪蹄来啃,小半月儿,照小茶儿看来,腹上皮肤已缩了不少,玉姐眼里,还是与那日看没甚分别。
不免有些儿着急上火。
小茶儿劝她:“哪能一口儿吃个胖子呢?”
玉姐道:“你偏我耳边提那个字来!”
小茶儿道:“姐儿不爱听,我便不说,”
又逗章哥,“哥儿可要记得娘娘为你吃了多少苦来。”
说得玉姐心气渐平,叹道:“我怎不知万事急不得?都说我心急,你们也不想想……太子这都独个儿住了几个月了?还能叫他再空着?”
小茶儿动一动嘴,想说什么,又忍下了,宫里毕竟不同民宅。
玉姐切齿道:“搁外头,我能与他翻脸,到了宫里,只好一手打一手拉了。”
小茶儿忙道:“便外头,轻易也不好翻脸来。”
玉姐冷笑道:“外头,男人管不住自己,弄出婢生子来,叫他自家养去!”
小茶儿便不言声了。
玉姐道:“嫁进他家门儿里,我便知道有这一天了。
能拖一时是一时罢了,旁人家婢生子能不认,他家里就得个个都认了,还有宗正呢。
外头宗室家里好叫婢妾喝酸汤,宫里却不能有这等汤药。
弄个与章哥争家产,如何是好?外头家业分便分了,推财相让也是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