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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仿佛从噩梦中醒来,撒开双腿就撵了出去,在还有几米远的地方见到那两名警察将那人丢弃在大门外的马路边上时,她惊恐的止住了脚步,那样的景象就如她看见那位‘疯婆婆’倒地时的情形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道路上没有积雪而已。
经过仔细的辨认才认出这奄奄一息的活人就是她心爱的张强,滚滚泪水伴随着失声的嚎啕大哭感染了很多过往行人,有人为她流泪,有人在胸前为他画着十字,也有人往她的身边丢些小钱,这些人大多都是上了岁数的女人。
被折磨成不像个人样的张强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精心调理慢慢的恢复了体力,勉强可以清楚的说话和下床行走了,有了这样的结果还得益于方姨的不小功劳:她见张强迟迟不见好转,在焦急中忽然想起了东北老家有几种专门用来治疗咳血和跌打损伤的草药,有些还能起到益血通经的作用,于是就对阿芳说:“这里现在的季节和那里没什么不同,我这就进到山里去找一找,或许会有一点收获。”
在没有办法的现状下,阿芳问都没问一声就点头同意了。
娅琴知道这事马上就表示要和方姨一起进山,阿芳虽不放心,却又不能当面说出,只好让契柯夫陪着她俩一同去了。
经过连续几天的认真寻找,她们终于找到了两种有用的草药,在‘阿弥陀佛’声的相伴下,瓦罐里飘出的土三七和大红菇在野山鸡的作用下,四溢的香气充斥着整个房间,张强仅仅只喝了几天,气色便有了明显的好转;契柯夫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惊叹道:“神药啊,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张强睁开了还没有完全消肿的眼睛,一张一合的嘴唇也能发出了沙哑含混不清的声音,见他这般吃力的样子,阿芳赶紧蹲在他的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对他说:“现在不要说话,等好了以后再慢慢的对我说。”
他好久没有看到他所熟悉的人了,东平来看他的时候他只能听到一点点说话的声音,但是他无法发出声来,现在他好想对方姨说声谢谢!
时时伴随他的疼痛使他回想起十多年前曾经帮助他疗伤的猎户一家人,直到如今还没有报答过他们,他躺在那里摇了摇头,知道了忏悔:‘我对他们的关心太少了’。
现在他能下地走路了,拄着他以前扔掉的拐杖在契柯夫和阿芳的陪同下来到了门锁已是锈迹斑斑的兰芳铸造厂,放眼望着倒塌的房屋残骸被雨水冲唰的痕迹形成了一片破败景象,此时的身心像是被撕裂一般,他不能眼看着工厂就这么无休止的被封存下去,他手捂心口扭过头来对阿芳说:“你在想想办法找一找科迪洛娃,她会想出办法来的。”
“她早就跑啦!”
没有一点反应的张强愣在那里,他的眼睛彻底的睁开了,以极为少见的平静向她问道:“你不是说人员都安排去了沃尔科尔了吗?”
一见这样,契柯夫预感有事要发生,赶紧过来替阿芳解围说:“大嫂为了你能早点康复,就吩咐大家以后再把这事告诉,再说这事也是挽回不了的。”
阿芳本来也不会料到他这会儿提起她的名字,她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契柯夫现在都已经给他解释过了,瞧他那副气鼓鼓地模样好像她卷款消失是我一手造成似的,一想到这里,原始的性格就没法克制了:“怎么啦?我说的你还不信吗?我说她靠不住你偏不信,眼下被她害成这样,亏你现在还能想起她来。”
张强被她这一连串的呛白搞的无从张口,层层疑问迫使他转向了契柯夫,契柯夫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说:“嫂子说的也没错,走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然后又对着阿芳说:“大哥还不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回去再商量怎么办吧。”
阿芳咬了咬牙没再吭气,却流露出一副难以言状的表情自言自语的说:“商量!”
当张强弄明白了在他被抓进去的这一期间里所发生的一切之后,他只能自咽苦水,顿觉自己对不住阿芳、对不住和他一起共患难的所有人,他痛楚不堪的说:“瞧我都做了些什么,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她(他)们的心会是那样的歹毒。”
另一个指就是被他收留下来的那位可怜的送信人。
阿芳见他那样,心里的气还是难以消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不就是喜欢往别人的圈套里钻嘛。”
“妈妈。”
一直和方姨靠在一起的娅琴跑上前去拉了母亲一把,然后就蹲在了父亲身边把亚力托夫和叶列维斯基二位叔叔的事情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而且还学着大人一样的口吻说:“爸爸,你就不要再自责自己了,你要是再这样,妈妈的心可真的要碎了。
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托夫叔叔就会来这里的,就是走回来也应该快了。”
张强听了反倒像个孩子似的看了看自信的女儿,又朝阿芳翻了翻眼。
阿芳也随口说了句:“罗波夫不也说他是上帝派来与我们相识的嘛。”
契柯夫在这个非常时期里起不了作用比谁都焦躁无比,他除了陪她们一起外出采个草药外,就没事可做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要做出点什么来,哪怕能说出一个好的建议也罢。
他默不作声的和赵褔玩着纸牌,尽量不去打扰她们母女二人和大哥正在进行的交流,闻听娅琴说到亚力托夫,阿芳也在一旁恭维着的时候,他就起身坐到了张强身边对阿芳说:“嫂子,既然他们放了大哥,工厂为什么还不给我们,他们是怎么和你说的。”
阿芳说:“我又去了几回,他总是说:这样的事无从入手。”
“大法官都解决不了这点小事?”
不知内情的契柯夫拧紧了眉头。
方姨像是受到了惊吓,她假装走过来替娅琴梳理着头发,而阿芳更是心慌的要命,一时间竟然回答不上话来,好在张强的疑问打通了她的经脉,他问她:“你认识那里的人?”
阿芳对他说:“不认识,是斯洛莫娃写了封信让我去找他的,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就告诉我说,‘这件事可能出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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