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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朔抬脚就要去办事,退出两步后又折返回来,请示道,“那个,圣上,咱以什么名目呢?”
皇帝淹留衢州一事是最高机密,无论如何总不能用面圣的理由传人吧?
“名目?”
雍盛挑眉,“邀人难道必须得有名目么?”
“啊,那不然……”
狼朔眨眨眼,福至心灵,“圣上的意思是……”
他压低了嗓音:“直接将人强掳来?”
“啧。”
雍盛剜他一眼,“说得那么难听!
朕只是管他借点东西,借到了自然就放他回去,一不伤及他的性命,二也不白拿,事成之后定连本带息地还他,全程客客气气的,也能叫掳吗?”
狼朔抿唇,暗道,那恐怕得叫绑架勒索。
“速去速去,别误了大事。”
雍盛作势要踹他。
狼朔忙不迭地滚了,嘴上不说,心里却疑虑重重。
虽猜不透圣上具体要做什么,但看得出来,龙心甚笃,那狗头木偶上一字没有,果真能传递出如此重要的讯息么?会不会是圣上一厢情愿揣度错了?万一圣断有误岂不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可话又说回来,圣上与威远侯之间的默契岂是常人能懂?说不定,那就是他二人之间的专属暗号?
左思右想,心神不定,审度目前之势,横竖也是如来佛抓头皮没经可念,与其拖拖拉拉,倒真不如赌上一把。
于是,堂堂威风凛凛金羽卫堂主,办着像模像样的皇差,竟就这么顶着一脑门官司,趁着夜黑风高,偷摸进平民家宅,意图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掳走。
可没成想,那姓董的身上竟有几分拳脚功夫,打斗中他不得不将人拍晕。
如此就又违背了圣上叮嘱的“客客气气”
四个大字,难免又吃了顿挂落,胸中郁卒,日日盼着能早日回京,脱离苦海。
好在神女诞很快就到了。
因受涝灾的影响,今年庙会的布置比起往日萧条了不少,可或许是因为人在遭遇了避无可避的天灾和苦难后,更能意识到自身的渺小与命运的无常,彷徨之际,越发寻求起虚无缥缈的精神信仰和神祗庇佑,所以前往神女祠祈福禳灾的香客竟有增无减。
开市当日,绵延二十里的进香路上,香客络绎不绝,张旗鸣鼓,不见首尾。
神女祠也应景地悬幛扬幡,起了法帐鼓吹,一为受灾百姓唱经颂偈,二为庆贺神女诞辰。
寺外列肆三里,摊铺密集,百货琳琅,驱魔百戏轮番上演。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香众中既有死里逃生的富室豪客,亦有沿街乞讨搵食的叫花盲流,一个个忙得唿嘘嘘,昏天黑地。
戚寒野虽陷在深庭,却也能嗅得日渐浓郁的楮柏之焚,闻得接连不断的击磬颂祝,灰墙隔绝不了鼎沸的人声,他问哑巴外头何故喧哗。
哑巴耸肩摇头,放下手中托盘,盘中唇脂黛粉一应俱全,香气扑鼻。
戚寒野微愣:“这是?”
哑巴翻开镜奁,指了指铜镜,又用糙短的手指抹了抹自己那张黑黄的脸。
戚寒野望进镜中,顿时明白了姑母的良苦用心,镜中那青白憔悴的病容,确实有辱斯文,今夜之宴何其要紧,怎能允许他以如此羸弱之态现身人前?
“好罢好罢,这样的好日子,是要装扮得精神些。”
他娴熟地执笔描眉。
若是换作寻常男子,这般涂脂抹粉未免显得矫揉造作,女气阴柔。
但他做起来,却自有一股闲雅风流,好似他天生就是比女子还精致的人物,合该如此。
哑巴暗自惊怔,又捧来一件簇新的鸦青丝袍。
戚寒野略翻了翻,挑剔起来:“本侯喜穿红,换件红袍来。”
哑巴也知道今儿是顶重要的日子,不敢违拗,小跑着前去院外转达,不过一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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