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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批了没有?”
女皇问。
“批了。
皇上若不信,可以查查当时批钱的原始批文。”
“批钱是掩人耳目,”
张易之叫道,“批钱是助虐为纣,想加固司礼府的院墙,作为魏元忠将来造反的总府。”
魏元忠冷笑道:“真乃无稽之谈,我堂堂的三品宰相,自有自己的官衙,若想取事,何必跑到一个小小的司礼府。”
张五郎、张六郎一口咬定魏元忠、高戬说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话,魏、高二人就矢口否认自己没说。
一时间,双方唇枪舌剑,展开了拉锯战。
朝堂门口,也围满了关注此案的人们。
张五郎见天也不早了,一时又难以定案,决定适时抛出自己的“王牌”
——
“陛下,任魏元忠、高戬狡辩,臣有第三人证。”
“谁?快说出来。”
女皇急切地说。
“凤阁舍人张说,当时陪同魏元忠视察,亲耳闻听元忠言,请召问之。”
女皇点点头,当即下令:“传张说上殿对证!”
旁边的近侍也随之吆喝一句,喊声此起彼伏,一道门,二道门,各自一个高嗓门的太监,把这句旨令迅速地传了出去。
张说早已被二张安排在朝堂外贵宾休息室等侯,闻听传他上殿,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身来,整整衣冠,迈着八字步,从容上殿。
在前往大殿的路上,早已在朝堂外关注这场大案的朝臣们,纷纷撵着张说陈说利害,解析忠奸。
张说的同事,同为凤阁舍人的宋璟首先开口说:
“道济啊,名义至重,鬼神难欺,不可党邪陷正以求苛免!
若获罪流窜,其荣多矣。
若事有不测,璟当叩阁力争,与子同死,努力为之,万代瞻仰,在此举也!”
宋璟话刚说完,殿中侍御史张廷珪又挤上来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听宋、张说两位先生话里那意思,直想让张说当烈士。
张说的老师、史学大家、右史刘知几老先生,也拄着拐杖,在众人的搀扶下,颤颤危危地走上来,手杖捣着砖地对爱徒说:“你千万要主持正义,无污清史,为子孙累。”
张说只是点头,并不搭话。
到了朝堂门口,张昌宗早就在那急不可待地招手叫唤:“快,快,快过来,等你半天了,动作这么慢,快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张说上了殿堂,先不着急,先给则天大帝磕个头,又给太子、相王两殿下及诸宰相见过礼,才慢腾腾地找属于自己的位置站定。
张易之、张昌宗早已急不可待,跳过来用手直推张说:“快说,快说!
说魏元忠在哪对高戬说的那话。”
张说嘴张了几张,欲言又止,气得二张围着张说又是威逼又是恐吓。
张昌宗揪住张说的衣领说:“张说,你快说,若有半点差错,你小心你自己。”
经再三催逼,张说终于开口了,但矛头却直指二张:“陛下视之,在陛下前,犹逼臣如是,况在外乎?臣今对广朝,不敢不以实对。
臣实不闻元忠有是言,但昌宗逼臣使证之耳!”
朝臣们一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齐谴责张易之、张昌宗的霸道行径。
二张愣了几愣,方觉上了张说的当,不由地气急败坏,对女皇喊道:“张说与魏元忠同反!”
事情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把女皇也搞糊涂了,即问二张:“反状何在?”
二张交换了一下意见说:“张说尝谓元忠为伊、周,伊尹放太甲,周公摄王位,非欲反而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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