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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午间的宴席吃了一个半的时辰方散,萧清婉先自出门登车,一众妃嫔跪着恭送了,那仪仗就向着坤宁宫去了。
回至坤宁宫,萧清婉自家摘了后冠,交由绛紫收了起来,便气狠狠的道:“过个重阳节,她也不让人安生!
明里暗里的拿话挑,拖累的本宫连菜也吃不出滋味来了!”
穆秋兰替她脱了袍服,笑道:“娘娘今日是第一次见着惠妃娘娘,可觉得如何呢?”
萧清婉微微一怔,道:“惠妃瞧着,是有些症候在身上的,话也不能多说两句呢。”
说着,又思量了一会儿,便即道:“这惠妃倒是个心比玲珑的,本宫同贵妃拌嘴拌得那等热闹,她一句话就带了过去,且不得罪任何一个,不是个简单人物。”
穆秋兰轻轻道:“惠妃娘娘起初也是极受皇上宠爱的,短短两年的功夫就升到了妃位。
只是后来患了顽疾,久治不愈,皇上去她那儿的少了,就冷淡了下来。”
萧清婉道:“能有些什么病症,治了这些年,还治不好?本宫瞧着,惠妃也还年轻得很,怎么就患上了这种病了?”
穆秋兰道:“惠妃娘娘身子素来有些羸弱,也常有些弱症,两年前不慎淋了场雨,就病成了个美人灯。
太医初时说是邪风入体,继而说是气血亏虚,只要调理着就是,这些年虽不见什么大的症候,却也总不见好。
皇上下旨要她静养,她那储秀宫如今已是冷清的门可罗雀了,连皇上自个儿一月里也难有一次记得去瞧瞧呢。”
萧清婉将一枚珠钗插在髻上,道:“气血亏虚,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病症,这皇宫里补品药饵一应俱全,太医院那么多杏林高手,竟然调理不好惠妃的身子?”
说着,她思忖了片刻,又道:“莫不是贵妃瞧着她受宠,心里不痛快,又怕她日后生下皇子与自己争衡,在她的药食里动了手脚?”
穆秋兰低声道:“若是这等,太医不早瞧了出来?惠妃娘娘一病两年,娘娘只细想是个什么缘故?”
萧清婉便静了,想了片刻,才道:“难不成……竟是惠妃为求自保,自己拖着不肯痊愈?”
说毕,又喃喃道:“不该啊,以她的家世背景,纵然为贵妃所忌,亦可争上一争,却为何自苦于此?”
穆秋兰并不接话,只是将皇后脱下的袍服收进了柜中。
萧清婉便坐在窗边,细细思量,却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一时绛紫端了茶盏进来,道:“娘娘午宴时吃了那么多菜,又饮了酒,这会子想必口渴了。
这是才冲的菊花茶,娘娘尝尝。”
说着,就将茶盏放在了萧清婉面前的桌上。
萧清婉想不透彻,便将心事先放在了一旁,抬手揭了茶盅盖子,果见杯内茶汤碧绿,白菊朵朵,浮在杯内,轻嗅一口,菊花清香沁入心脾。
便端起盏子,轻抿了一口,笑道:“这里头兑了菊花蜜?”
绛紫回道:“是昨儿内侍省送来的,就想着给娘娘尝尝。”
萧清婉就笑道:“倒是应景儿。”
她倒是真渴了,将一盏菊花茶竟喝了个罄尽。
绛紫看着,笑道:“壶里还有,奴婢给娘娘再倒一盏子来?”
萧清婉道:“这东西太凉,还是少吃的好。
若有别的茶,倒一盏子来。
本宫早间说的事儿,可妥当了?”
绛紫笑道:“后院里李公公带着人安置呢,厨房里也按着娘娘说的,忙活着呢。
保管不误了晚上的正事,娘娘放心好了。”
萧清婉就笑了笑,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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