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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速度慢,从东山省到晋省要三天时间,他们这才第一天,林飞虎和冯夏倒是还好,两位老先生就遭了老罪,身子骨都躺的咯吱作响。
这个时候的列车上头也有卖盒饭的,价格很不便宜,一份两荤一素的饭菜要毛钱,有一个鸡腿一个辣椒炒鸡蛋还有个白菜,满满当当一大盒,饶是如此,买的人也不多,大多数人都自己带了干粮,现在一斤肉最贵时候才一块钱,买个盒饭三毛,实在是太贵了。
林飞虎冲着列车员招手,列车员立刻提着一大篮子盒饭过来了,他挑了四盒,付了钱,然后把其中两盒递给冯夏,自己拿着另外两盒去了两位老先生那,这一举动吸引了不是目光,周围的人对二人豪富的身份猜测又肯定两分。
花钱如此大手大脚,不是家里有泼天富贵是什么?这四盒盒饭就是一块二毛钱,是什么概念呢,一个城里工厂的临时工,一个月也就是三十块钱工资不到,一顿饭吃了人家一天工资,不少人暗地里撇撇嘴,直呼败家。
冯夏等林飞虎回来才动了筷子,盒饭装在铁皮饭盒里头,等吃完了交给列车员就行。
对面的两个小孩看着盒饭眼都直了,尤其是那一根油汪汪的大鸡腿,看着就喷喷香,饭菜都热乎乎的,哪里是他们吃干粮可以比拟的,冯夏好似漫不经心,又好似故意一般,夹起大鸡腿咬了一口,鸡腿已经烹饪的软烂入味,肉质鲜美,但是比起军队里的大师傅做出的饭菜,还是差了一筹,但是馋一馋对面那小子,完全够了。
那个大点的男娃一双眼好似黏在了冯夏夹着的那根大鸡腿上,嘴角流出一点口水,恨不得扑上去抢了就啃,他身后的两个大人也跟着一块咽口水,那妇人还好些,老太太和他大孙子一个模样,馋的不行。
冯夏就在几人垂涎的视线中,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个大鸡腿,她明明生的一张樱桃小嘴,吃起饭速度却不慢,一口接一口,吃的格外香,让周边看着她吃饭自己啃干粮的人都情不自禁多吃了几口干粮,一大碗饭菜吃完,胖嘟嘟的鸡腿也啃完只剩一根骨头,林飞虎过了几十分钟又去卧铺车厢取来了两位老先生的饭盒,然后在列车员经过时将饭盒交给了列车员。
列车员还提着那个大篮子,对面的孙子也看见了里面还半满的饭盒,立刻撒泼打滚的干嚎起来,嚷嚷着自己要吃盒饭,让他奶给他买,那老太太哪里舍得,直接照着孙子屁股就是几巴掌,边打边念叨:
“老太太我可怜啊,这么大年纪还遇见个这抠搜鬼,我们祖上十八代贫农,哪里有钱给你买盒饭啊,老天没眼啊,叫这么个小畜生吃的恁好,我可怜的孙孙哦!”
一遍骂还偷偷拿眼看对面那丫头,冯夏似笑非笑睨了他们一眼,对他们这番唱念做打毫无波澜,啧,想用道德绑架冯夏,可惜了,她哪里有这玩意啊!
坐了三天三夜的绿皮火车,冯夏就吃了三天的零嘴儿,几乎不带歇息的,干果吃完了吃糖果,罐头吃腻了吃大白兔,还有各色点心,嘴就没断过,旁边的林飞虎偶尔剥个橘子吃,还会帮冯夏也剥上一个,无比体贴。
周围有好事的人心里算了个账,就照冯夏这么吃,三天火车吃掉了起码20多块钱,这人算出来后简直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这哪是个小丫头啊!
这特么就是个吞金兽啊!
对面那一家人更难熬,那男娃的口水几乎滴滴答答流个不停,忍不住嚎起来就会被他奶狠狠打一顿,然后老太太就倚老卖老的哭嚎,她这一招几乎无往不利,以前的小媳妇年轻女娃几乎碰见她这么来,或多或少都会给点东西,这次是遇见了真阎王,每次她哭天抹泪,对面那女娃就好似看戏一般,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别说给东西了,那是半个子都没有的。
老太太一人唱独角戏也累,后面半程也不演了,只希望这趟旅程快点到,他们早点下车,回家好好吃上一顿热饭。
第四天清早到达晋省,要数两位老先生最为高兴,坐了这么久的车,终于可以下车活动活动了!
对面那老太太惊骇的发现,他们和这小丫头竟然是一起下车的,冯夏慢了几步,走在最后头,林飞虎护着两个老先生先走了,冯夏垫后拿行李。
这会儿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就慢慢靠上了冯夏,其中一个腰间鼓鼓囔囔,明显是带了枪。
冯夏提着两个小皮箱,被一群人围着下车,这会儿秩序乱的很,晋省吧最近风起云涌,外来势力盘根错节,围堵冯夏的这一群,只是最下层的那波,冯夏小脸雪白,秀目琼鼻,无一处不秀雅,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人群中,面上没有丝毫慌张。
为首戴着个帽子的黄牙男人语调轻佻:“妹妹,看你不缺钱,不如借几个钱给我们兄弟花花,你看如何?”
冯夏纤细的手指提着黑色的小皮箱,一白一黑交错倒是尤为好看,她声音也带上几分甜,和颊边的酒窝交相辉映。
“好呀,你们跟我来,我拿钱给你们。
咱们找个角落,这大庭广众的,不合适。”
为首的黄牙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大对,这丫头似乎,太镇定了,但是他看看身边围着的五六个弟兄,又摸了摸腰间的枪,心里有了底,围着小姑娘去了车站的一个阴暗角落。
一刻钟后,冯夏提着小皮箱一尘不染的出现在雪糕摊前头,买了根奶油冰糕美滋滋的舔,她身后那片光照不进的黑暗里,一群人横七竖八躺在地面上哀嚎,尤其为首的那个,腰间空空如也,手不自然的弯折,明显可以看出,这人手骨断了。
冯夏边走边舔冰糕,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提着两只小皮箱,在来来往往的行人里不知为何丝毫没有引起人注意。
忽然,身边跟上一人,身材颀长,穿着一身黑裤白衫,气质落拓不羁,声音温雅如玉,他说:“冯夏同志,好俊的身手,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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