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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了?”
颜泰乔皱眉,随即扭头训斥杜衡:“为何不拦着他?若玦郎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这一干奴才统统陪葬!”
杜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他倒是拦得住这煞神算!
颜玉央在小厮搬来的太师椅前坐了下来,抬头看向颜泰乔,目光冰冷:
“我不过来,是要任你在我府中撒泼吗?”
颜泰乔登时被气得又咳了起来,顺了好一阵子气,这才继续咬牙切齿道:
“我是替你教训那贱婢!
那贱种在定南王府公然行刺,定是南朝派来的奸细,你今夜强行将她带走,与颜泰康颜珲这仇便是做死了!
还不趁此机会将那小娼妇严刑拷打,逼她说出幕后主使,天亮之前将尸首送去定南王府,此事还有回旋余地!”
颜玉央丝毫不为所动:“是那纥石烈调戏我的人在先,让他这般轻易毙命已是便宜了。”
“可那‘你的人’方才差点要了你的命!”
颜玉央闻言心中一滞,方才插进他胸前那根银簪,倘若再向左偏上半寸,便正是他的心房之处。
幸而她手上无力,簪子只扎破了皮肉,未伤及内里脏器,否则此时此刻,他能否坐在此处说话还是未知。
原来,她是当真想要他的命。
颜玉央眸色转寒,面上蒙了一层夜色霜华,冷声道:
“这是我与她二人之事。”
颜泰乔深感匪夷所思,“你素来在女色上甚为自持,如今是鬼迷了心窍不成?那贱奴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过是个姿色平庸的货色,这般卑劣汉女,不要说洗衣院军妓营,就是良家子,堂堂王府世子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必再说了!”
颜玉央开口打断了颜泰乔,他方才险些走火入魔,如今体内气血尚未平息,烦躁异常,根本不想再听他在这里大放厥词。
“说到底,这不过是我内院家事,你未免也管得太宽了。”
“我管不得?我是你十七叔!”
颜玉央冷笑了一声:“昔日颜琤尚在人世之时,你又可曾将我做侄儿看待过?如今才来以叔父自居,未免太过可笑。”
颜泰乔一噎,自知理亏,僵硬了半天,咬牙道:“好好,你不将我看做叔父,我无可奈何,可今夜捅出这天大的篓子,你要如何向三哥交代?”
“我无需向他交代,你若向他进言,我亦无话可说。”
颜玉央眉宇一片沉郁:
“天色已晚,你自行离去罢,恕不远送。”
颜泰乔恨恨拂袖而去,杜衡见颜玉央脸色惨白,欲搀扶他入内休息,却被他抬手制止,
“杜衡,你立刻吩咐下去,叫府中管事护卫侍从婢女所有人听令,即日起,不准任何外人擅自踏足府上内宅,尤其是靠近若梅轩,若有违者,严惩不贷!”
“是,公子!”
阿英自知银簪那一击不过以卵击石,彼时她已力竭,根本伤不了颜玉央太多,但却足以激怒他了。
纵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要让她千依百顺,做小伏低,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一整夜前后折腾,几乎要去了阿英大半条性命。
但等待她的却并不是什么水牢酷刑,大夫为她看过伤病,又开了新药,如欢如意等婢女仍旧无微不至的照料,萨茉儿依然寸步不离的盯梢,仿佛那夜所有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然而越是正常,越是反常,一切不过都是暴风雨之前的片刻宁静。
阿英在床上半死不活躺了三天之后,消失了三天的颜玉央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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