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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娴慈怔怔地想起,自己的手曾如一块触手生温的暖玉。
当初嫁入顾家,一直是她暖着夫家。
直到最后为顾寂母亲寻医路上伤了身子,双手再也不似从前那样连在冬日都暖烘烘的,而是如其他体虚的女子一般发凉。
如今,竟是宁濯来暖她。
嬷嬷宫女们一直在旁边说着吉利话,但都避开了与生子相关的词。
一看便知是宁濯的吩咐。
宫女持喜剪过来,各剪下两人的一撮头发,用红线缠在一起。
放入大红盒子里,再塞在喜被之下。
接着宫女呈上合卺酒,宁濯接过来,一瓢递给她,一瓢自己握在手里。
宋娴慈犹豫着接过,轻声问道:“册封贵妃是这样的礼仪章程吗?”
整个屋子静默了一瞬。
女官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了一堆礼法。
宋娴慈低低地笑了一下。
笑得女官都有些心慌,看不出这位惹不起的娘娘到底信没信。
宁濯看到她嘴角的弧度,不敢相信般地一呆,然后脸上便绽出一个极大的笑容来,像是看不够似的一直盯着她微弯的眉眼瞧。
因未设婚宴,宁濯便不需出去喝酒。
挤在内殿的宫女嬷嬷扯着阿涓兰瑾一起出去,只留下这对新人。
良久,宁濯开口:“头上沉不沉?我替你卸下吧。”
宋娴慈一顿,避过他的手:“我……臣妾自己来便好。”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臣妾”
二字一出口,宁濯的腰脊都绷紧了一些。
宋娴慈走到镜前,一件件拆下头上的钗环,将发髻解开,如瀑乌发瞬间垂落下来,从背后看去,长发掩细腰,柔美诱人到极致。
头上能拆的都拆了,宋娴慈再也没了拖延的理由,起身在宁濯滚烫的视线中一步步走向床榻。
从南阳到京城,他们走了八日。
所以宁濯之前备了三身喜服,就是为了让她在每日清晨启程前都能穿上干净的嫁衣。
今日也一样。
宁濯看着她重又坐在自己身侧,视线掠过她的眉眼,她的鼻间,在她唇上定住,用目光摩挲许久,才又下移至她雪白的脖颈。
宋娴慈缓缓抬眸,正对上他的目光,以及他眼中未掩饰完全的欲望。
她有些害怕,又错愕,不敢相信这样幽深露骨的眼神来自宁濯。
“娘子,”
她听见宁濯哑声说,“安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