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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足后碾着黄昏霞光出城,连夜赶路。
为求方便,张湍的马贩售给县城马夫,与赵令僖同车而行。
&esp;&esp;行出县城后不久,赵令僖合上舆图,伏在松软棉被上缓缓睡去。
那座观音塑像搁在她的身旁,随着马车颠簸摇晃,在车轮碾过一颗凸起的石子时,陡然倾斜倒下。
张湍眼明手快,探身向前,右掌承接塑像。
石像沉重,他出手时没能使上力道,右掌生生被塑像压至车底。
&esp;&esp;车内响起一声闷哼。
&esp;&esp;石像砸手掌的痛被咽回腹中,他小心翼翼托起石像,捧在怀中回身坐好。
&esp;&esp;她伏身棉被,似在睡梦中。
&esp;&esp;而在梦中,她的左眼微微启开一线,将车内变故尽览眼底。
&esp;&esp;?
&esp;&esp;一路风尘,至今岁除夕,马车驶入银州城内。
&esp;&esp;各处爆竹声此起彼伏,街巷幼童三三两两聚集,拿着根香围在炮仗周遭,等到点燃引信,便有轰然散开,躲在四周挤着眼睛,等待着炮仗炸开。
&esp;&esp;马车行过一条小巷时,车轮边上突然一声炸响,惊得赵令僖心头猛然一跳。
&esp;&esp;“娘子别怕,小孩子放炮仗呢。”
白双槐喜声不减,“娘子从前放过炮仗吗?今天除夕,银州城这边的习俗,放炮仗、挂灯笼,吃饺子、守岁火。
我小时候,家里只有除夕夜里舍得烧柴火,一家人围着炉灶,一烧就是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天亮。”
&esp;&esp;赵令僖笑说:“在城中不会耽搁太久,若是银州城到瓶县路途不远,还能赶在子夜前回去。
今夜都在你家守岁火。”
&esp;&esp;“娘子不知道,我小的时候,村里遭了瘟疫,大部分人都没了。”
白双槐语调平淡,十多年前的事,再如何惨痛,如今提起,那些悲伤业已消磨殆尽:“当年还是银州城的善堂知道我们那儿染了瘟疫,带着郎中和草药赶去,救了剩下的人,全靠他们,我才活了下来。”
&esp;&esp;“善堂?”
她头回听说这样的名字,“是什么样的?”
&esp;&esp;“银州城的善堂有好些年头了,就是平时布善施饭、义诊赠药这些,帮帮城里的穷苦人家,做善事积功德。”
白双槐四下一看,“说起来离娘子要去的地方也不算远,等娘子忙完,还能去看看。
他们除夕夜还会给城里的乞丐发饺子呢!”
&esp;&esp;“发饺子?”
张湍亦觉好奇,“寻常施粥,都是熬煮米粥,一锅煮起来也方便。
发饺子倒是罕见。”
&esp;&esp;“何止呢,除夕发饺子,元宵发元宵,端午有粽子,中秋有月饼,重阳节还能领到茱萸糕。
年年岁岁都是这样。”
白双槐越说越喜,马车都快了些。
&esp;&esp;车内二人愈发好奇,等到了城郊一座破落旧巷前,马车停住。
&esp;&esp;赵令僖从马车角落里拉出瓷坛,紧了紧身上袄子后抱起瓷坛下车,张湍拿起斗篷紧跟其后,下车后为她披上斗篷,绑好衣带,戴上兜帽。
帽边雪白的绒毛擦着她的脸颊,她觉得不大舒服,扭了扭脑袋。
张湍瞧见,出手将那贴上脸颊的绒毛拨开,随后与她一道走入巷中,去寻缈音——或说殊菩提口中的故宅。
&esp;&esp;宅子门上挂着的陆字被蛛网遮去大半,门前积雪几乎淹过锁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