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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陈父连忙摆手,确认车内女子身份后,他方迎上前去,立在马车前侧,态度和缓,颇为客气道:“这位小姐有礼,老朽陈鲤,在邻近几座县城做些小买卖。
大约是犬子没能向小姐道明原委,老朽邀小姐来,是想留张相公多住些时日,能多指点指点幺子的学业。”
&esp;&esp;见马车仍无动静,陈父忐忑的心安定许多,接着说道:“另外么,说来不怕小姐笑话。
老朽老来得女,如今已经及笈,因不舍女儿离家,就一直没说亲事,只想着来日招个赘婿。
听说张相公是小姐家的抄书先生,一见面,竟是如此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便起了将小女许配给张相公的心思。
本想着将小姐请来,茶酒间商议商议,没成想竟成了这般难堪的局面。
既然话已说开,老朽索性腆着脸直接与小姐求了这门亲事。
张相公才高八斗,做抄书先生委实是大材小用,若能与小女完婚,老朽必倾尽全力,助其春闱秋试考个功名,谋个好前程,绝不叫他耽搁在这小小县城里。
而小姐这边,老朽会备五百两白银作盘缠,再觅家镖局护送小姐探亲。
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esp;&esp;一番话说完,张湍脸色愈发难看,后背更是发出冷汗。
&esp;&esp;车帘内传来浅浅笑音,好奇问:“张湍,你说呢?”
&esp;&esp;张湍听她话语间并无怒意,松了口气,向陈父一礼道:“陈老爷错爱——”
&esp;&esp;“瞧,”
只听一句,她便接过话来,向陈父道:“你家女儿做不得状元夫人了。”
&esp;&esp;陈父尴尬道:“这……张相公若不愿入赘,也好商量。”
&esp;&esp;她代为问之:“怎么商量,说来听听。”
&esp;&esp;“嫁娶如常,只要婚后住在陈家——或是我在附近另置办一处宅院。”
陈父呵呵笑道,“老朽倒不是一定要找个上门女婿,最重要的还是女儿能陪在身边,时时见着。”
&esp;&esp;“陈老爷莫再说了。”
张湍心惊胆战,只怕她突然翻脸发作殃及无辜。
“婚姻嫁娶,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湍父母未在,实不宜继续再议。
否则既是不孝父母,又唐突陈家小姐。”
&esp;&esp;她掩面轻笑,悠悠然道:“既是要婚姻嫁娶,我依稀记得些,什么‘纳采问名’之类。
张湍,既然陈老爷中意你,我先做主,快将你的姓名八字写给陈老爷看看。”
&esp;&esp;陈父大喜,就要迎赵令僖入席商榷。
&esp;&esp;她道:“不急,就在这儿写。”
&esp;&esp;“好好,就在这儿写。”
陈父招呼仆役去取笔墨纸砚。
&esp;&esp;张湍知她所想,合眸轻叹,提笔攘袖,只将姓名表字写下交予陈父。
&esp;&esp;陈父第一眼见只有名姓,刚要开口提醒,但再看一眼,却觉这姓名有些熟悉。
再三回忆,恍然记起曾经有道昭告天下的圣旨,是说新科状元深得靖肃公主喜爱,提拔做了二品大员。
&esp;&esp;那圣旨中的新科状元,姓名似乎正是“张湍”
二字。
&esp;&esp;一阵寒意袭来,马车内的女子先前脱口而出“状元夫人”
四字,陈父只以为是她说笑调侃,意在说张相公来日必成大器,却不料这位张相公竟是真真正正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