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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侧耳倾听,却是柔和的男音。
&esp;&esp;——“公主。”
&esp;&esp;她张开双眼,自梦中醒来。
&esp;&esp;张湍躬身在侧,柔声呼喊着她。
&esp;&esp;她怔了怔神,刚刚的梦她记得,那是她小时候的事。
幼年同乳母婢女捉迷藏,找见一处废墟,废墟中黑漆漆的木柱交错躺倒,蛛网尘埃铺遍碎瓦。
乳母找到她时说,在她父皇登基后,这里就划为宫中禁地,无人能够踏足。
&esp;&esp;后来,那块废墟被工匠清空,金玉重铺,便成了她的海晏河清殿。
&esp;&esp;是她向父皇索来的“玉宫”
。
&esp;&esp;梦中回忆罩上迷雾,渐渐隐去。
她缓缓抬眼看向张湍,他的眼下落有一点污泥,针尖大小。
她直起腰身,冲他招了招手。
&esp;&esp;张湍再近些,她的指腹烙在他的眼下,轻轻一抹。
&esp;&esp;红色,是星点血迹。
&esp;&esp;“结束了?”
她问。
&esp;&esp;张湍低声回应,眼底带有悲色。
&esp;&esp;她再问道:“活了几个?”
&esp;&esp;张湍闪开身位,她将目光抛向他的身后,两名护卫跪在前方,衣甲破碎,满身鲜血。
&esp;&esp;“属下庄宝兴,昙州镶河人士,不负公主所望,杀贼五人。”
&esp;&esp;“属下白双槐,银州瓶县人士,不负公主所望,杀贼三人。”
&esp;&esp;她问:“一个不留?”
&esp;&esp;二人齐齐昂首回答:“一个不留!”
&esp;&esp;“好。”
她扶着石壁起身,“庄宝兴,白双槐,自今日起,你二人即在海晏河清殿任职,薪俸比照二品武将发放。
其余五人,暂且葬在此山,待本宫回京之后,另行赐葬。”
&esp;&esp;“属下代谢公主隆恩!”
&esp;&esp;逆贼全歼,横尸四处,庄宝兴与白双槐二人拼杀许久,待将过世五人埋葬后,体力几已耗尽,无力处置余下尸体。
张湍牵马而来,扶她上马,离去时看林中血迹横尸。
她垂眸一瞥,不远处的草叶亦淋有鲜血。
&esp;&esp;在她睡梦时,逆贼几乎杀到她的身前。
&esp;&esp;“放把火,烧了吧。”
&esp;&esp;她双手带伤不便拉握缰绳,张湍与她同乘一骑,缓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