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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合着眼睛迷糊问道:“什么时辰了?”
&esp;&esp;“天刚亮不久。”
次狐拉过她的手掌,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手心手背。
&esp;&esp;“原东晖那边怎样了?”
&esp;&esp;“原指挥使已按着公主的安排编出小队,昨晚带着谕令连夜下山了。”
次狐再用温水浸湿帕子拧过,稍带些许湿意,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目光扫过正要启门离去的张湍,声音稍提高些许:“还有十几位大人暂未处置,其余的,都依公主的赏赐处置了。
几位道长见这般血腥,去后山请了庆愚天师出山,清晨开坛打醮,奴婢叮嘱过他们动静小些,免得搅了公主休息。”
&esp;&esp;张湍手已按上房门,闻言停住动作。
&esp;&esp;血腥。
&esp;&esp;他确实嗅到血腥,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原以为是自己伤口渗血飘出的气味,莫非是与山上官员有关?他昏迷前尚在追禹县衙,曾与赵令僖示警,如今已经回到清云观中,县衙的事应当已经解决。
是如何解决?
&esp;&esp;赵令僖懒懒起身,披上纱衣下榻:“站那儿做什么?眼睛已经好了?”
&esp;&esp;张湍不知该走该留,默然良久方回答说:“隐约能看见。”
&esp;&esp;“倒是件喜事。”
她觉着开心,张开手臂由着次狐为自己穿衣,喜盈盈向张湍道:“我也有喜事告诉你。”
&esp;&esp;同榻之事,县衙险情,官员境况,桩桩件件绕在心头,一时之间他不知该从何问起,对她所说喜事更是无心知晓。
&esp;&esp;张湍没有回应,她未过多在意,继续说道:“我已经将那些贪官污吏处置了,无论他们是意图加害我们哪个,都没了手段。
你可以安心在这儿养病,等养好病再往陵北去。”
&esp;&esp;“已处置了?”
张湍莫名,“我昏迷了多久?”
&esp;&esp;次狐笑答:“张大人福气大,御医原说指不定几日能醒,没想到只一夜便醒了。”
&esp;&esp;一夜。
&esp;&esp;只一夜功夫,怎可能查明原南一省贪墨案情?
&esp;&esp;张湍问:“不知公主是如何处置的?”
&esp;&esp;这次次狐没有开口代答,只轻轻帮她整理好腰封下压的上衣褶皱,理顺腰挂丝绦。
她垂下双臂,拍拍衣袖,满不在乎道:“杀了。”
&esp;&esp;“朝廷命官,还未定罪定刑,就——”
他本就有病在身,现下情绪激动,刚说两句便上不来气,又咳又喘,半晌才盯着已坐在妆镜前的赵令僖背影道:“宣禹山上,皆是省州县里的主官,无论诛杀哪个,都该有皇上亲笔勾朱。
况且还未调查完全,此时杀人,万一枉杀无辜,岂不伤了臣子之心。”
&esp;&esp;“依你说的,‘盘根错节,纷杂难解’,挨个审,慢慢查,要查到哪年哪月去?”
她不耐地拣出根玉钗交给次狐,“今日用这个。”
&esp;&esp;张湍按着胸口,气息不匀,匪夷所思道:“不审不查,怎知谁为贪官污吏?谁是两袖清风?公主又以何为凭处置官吏?”
&esp;&esp;次狐只绾上简单的云髻,将玉钗簪好。
&esp;&esp;她照镜细看,对这支钗作装饰颇为满意,随口回道:“全杀了就是。
我可没心思陪他们弯弯绕绕。”
&esp;&esp;“全杀了?”
张湍向前几步,看向次狐,他看不清次狐的面孔,却能看到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