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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吃我的孩子?”
母亲哭喊着,“吃我,吃我好不好,放了我的孩子……”
&esp;&esp;一声声,一滴滴,传入她耳。
&esp;&esp;像把利刃,剐过五脏六腑。
&esp;&esp;“都饿。”
赵令僖捡着碎陶,一片片,都揣在怀中。
声音细微温柔,却比愤怒的嘶吼更加有力:“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忘记你们没读过书,不认得字,或许听不懂这两句。
换种说法。
这世上,无论什么时候,不会人人都挨饿,总有人能吃得饱饭。”
&esp;&esp;周围静了许多,母亲哭得力竭,空张着口。
&esp;&esp;“对。
观音娘娘说的对。”
&esp;&esp;“有人吃饱饭,可我在挨饿。”
&esp;&esp;“我听说镇上高老爷家,每顿饭有鱼有虾、有鸡有鸭。
他家一桌饭,够我们一屋子人吃一天。”
&esp;&esp;“还有谢老爷,俩月前还在施粥,嘿,一碗粥五粒米。
现在,五粒米也没了。”
&esp;&esp;陶片尽藏怀中,她缓缓起身:“五粒米,一碗粥。
一天两天饿不死。
饿死的人,我见过,你们也见过,太难受了。
不如投河上吊,痛快点,少遭罪。
不想饿死,有两条路可走。
往西二十里,是平康河,往东二十里,是善怀镇。
去善怀镇的,跟我来。
去平康河的,随你们。”
&esp;&esp;长久饥饿令她身形瘦削,腰带愈显宽松。
她解开腰带,重新绑扎,刀紧紧缠在腰间,再披件破旧外袄,遮住残缺的刀刃。
&esp;&esp;二十里,寻常日子,只需一个时辰。
&esp;&esp;这一次,她从天亮走到天黑,身后的队伍越走越短,站着的人越来越少。
敲开高家大门时,身后只剩下些精壮中青年,和那位声嘶力竭的母亲。
&esp;&esp;“谁啊?”
高宅看门老人提灯照着,“滚滚滚,到别处讨饭去。”
&esp;&esp;“想见见高老爷。”
她抬脚跨过门槛,卡住大门。
&esp;&esp;身后饥民跟着喊起,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房屋零星几盏灯亮起,几扇门悄悄拉开一线,盯着高家宅门。
&esp;&esp;高家屋宅的灯烛次第点燃,高老爷捧着手炉、披着斗篷匆匆出来。
借着灯光一照,再看她身后的饥民队伍,高老爷了然道:“我当是谁,十里八乡有名的活菩萨。
是来化缘的?大半夜的,来人,去抬两袋米来。
算是给咱们的活菩萨上个供,添点儿香火钱。”
&esp;&esp;“高老爷。”